“是!”雪梅听令出去了,腊梅则让人进来收拾残局。外头的宫人进来看见这一地,不由有些咋舌,也不知皇后娘娘最近是怎么了,宫里的摆设换了一批又一批,倒有些像以往大皇子的作风了。
没过多久,雪梅回来了:“娘娘,那些人问过管事,管事确定平昌公主并未带任何东西进宗庙,只带了一群侍女,但据说里头有个很小的侍女让他多看了两眼。”
皇后听完,激动地一拍桌子:“定是她把太子送进去的,竟让他女扮男装蒙混过关!难道圣上一直把三位皇子藏在公主府?”
雪梅摇头:“奴婢觉得不可能,三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藏在公主府几个月之久?咱们的人整个京城都查探过,他们定是后来才进京的。”
“可本宫想不明白,京城四个城门都封锁的严严实实,派过去的人都是本宫亲信,他们怎么会放外人进去?难不成——你再去把前几日二国舅的信拿出来给我看看!”
看皇后这么激动的样子,腊梅赶紧去到里头找出纪平前几日送过来的信。皇后看了许久,才苦笑一声:“本宫明白了,他们竟然当着守城军的面,大模大样地把人送了进来,可恨本宫竟一点也未察觉!”
雪梅和腊梅不解,待皇后解释清楚,她们也都表现出十分惊讶的样子。竟然是这样的!她们当时还暗笑过国舅爷竟连几个毛孩子都哄不住,可没想到,他们所有人都被这些毛孩子骗了!
“事既已成定局,再追究也无济于事。看来只有用最后一招了!本宫就不信,他还有圣旨!”皇后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笑,转头吩咐腊梅,“去厨房弄点参汤过来,本宫要去乾元宫走一趟。”
……
“皇后娘娘驾到!”
“给皇后娘娘请安,千岁千岁千千岁。”乾元宫里的宫人连忙行礼,他们脸上的表情有些诧异,因为皇后娘娘已经几日不曾来了。
内殿的张福海听见声音,出来一看,也行了一礼:“不知娘娘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皇后对他再也没有当初的和颜悦色,直接冷哼了一声:“笑话,本宫想来看看圣上,还需有事才能过来吗?”
“奴才不敢。”
皇后绕过他,径直往里头走去。
内殿窗户紧闭,萦绕着一股浓郁的药味,闻起来让人有些不适。天和帝脸色苍白地躺在龙床之上,脸窝都陷下去一些。他的身边,坐着一位太医。自他昏迷后,太医院就派了人轮班在殿中守候,生怕他会出什么问题。
皇后在龙床上坐下,眉头轻蹙,纤长的手指拂过天和帝的眉眼,脸上满是痛惜与担忧之色。
“李医正,圣上最近还是这样吗?有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李医正有些惭愧:“请娘娘恕下官无能,尽管和太医院的同僚日夜翻阅医书,可也没找到一种方法能让圣上清醒过来。其实圣的身体还可以再撑一段时间,只是他似乎郁结于心,不愿醒来。若您与各位娘娘多与圣上说说话,说不定圣上就能早日清醒了。”
这也是太医院所有的人一同得出的结论,也不知圣上是因何事郁结,才会陷入梦魇之中,迟迟清醒不过来。
皇后哀伤地说:“这事也怪不了你们,本宫相信,你们已经尽力了。本宫带了些参汤过来,想侍候圣上用一些,再和他说几句话,你们先退下吧。”
李医正听话地出去了,张福海却说:“请娘娘恕罪,按照规矩,圣上所有入口的东西都要先由奴才试毒,这参汤可否让奴才先尝一口?”
皇后紧紧盯着张福海,道:“张福海,你这是信不过本宫?”
张福海笑道:“娘娘多心了,老奴怎会信不过您?只不过,这是老奴的本分所在,便是太子殿下拿过来的东西,老奴也是要先试毒的。”
皇后笑意不达眼底,凉凉地开口:“既然如此,腊梅,盛一点出来给张公公尝一尝,让他看看本宫到底有没有下毒。”
张福海尝了一些,又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反应,便示意皇后可以喂给天和帝了。
皇后道:“张公公应该放心了吧?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吗?本宫有些话要和圣上说,我们夫妻之间的事,应该不用让你知道吧?”
张福海恭敬地说道:“自然,老奴就在门外侯着,若娘娘有事吩咐,只需大唤一声,老奴就会马上进来。”
说完,他便和腊梅一起走了出去。在腊梅想要关上内殿的门时,却被他阻止了。
“在这里也听不到娘娘的话,门开着,方便咱家时刻注意圣上的身体。”张福海态度强硬,不容拒绝。
腊梅朝皇后看去,接到示意后,便任由门敞开着,她和张福海一左一右守在门外,时不时就探头看看里面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