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蝼蚁尚且贪生,为人岂不惜命?要我说,他虽然不是什么催命鬼、活无常,可杀个把人还是易如反掌的。这位朋友,我劝你及早让开道,免得因为多管别人的闲事,而枉送自己的性命。”
说话的是梅初身边的那名中年男子。
那名中年男子面白无须,相貌堂堂,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竟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长衫,背着手兀然卓立,长衫随风飘拂。
他虽然只是随便这么一站,却流露出十分的凌人气势以及迥然不同的非凡风度,另外,还有一股使人寒慑的隐隐杀机。
他的腰间,悬着一把剑。
因为这把剑,令他在美艳而极其惹眼的梅初身侧,竟也异常耀眼,丝毫不显逊色。
黄芩望了眼梅初,冷声道:“梅姑娘,别来无恙。”
瞧见他们居然相识,大刀客愣了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转头迷惑地看向梅初。
梅初对他摇了摇头,道:“这人是高邮总捕黄芩,之前与我偶有几面之缘。仅此而已。”
见二人没甚关联,大刀客扫却顾虑,正视黄芩,低声斥道:“你一个公人,不在高邮的地面上好好呆着,跑来关外管的什么闲事?”
黄芩不想答理他。
梅初又侧身附耳,向那中年男子低语了几句。
那中年男子狐疑地瞧向黄芩,微微摇了摇头,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道:“这个公人,真有你说的那般厉害?”
他的目光虽落在黄芩身上,但问的显然是梅初。
梅初笑道:“阁下若是不信,全可拔剑上前,会他一会,就知我的话是真是假了。”
稍想了想,那中年男子旋即猜到了梅初此话的用意,晃了晃脑袋,连声笑道:“没想到梅姑娘心思玲珑,还知道用‘激将’的法子。若是放在十年前,这法子对我着实管用,可现在年长气衰,恕我不能配合了。”
见他不受激,梅初在心里暗骂了几句浑蛋,微噌道:“我大方花钱借助你等办事,可如今却跑掉了一个,这损失要如何计较?”
那中年男子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道:“姑娘吩咐的买卖,我们都办妥了,直至昨夜,已凑齐人数送至姑娘手里。至于这跑掉的一个,全怪姑娘自己看管不利,与我们有何干系?”
对于他口中的买卖,黄芩虽有好奇,却不甚关心,只料定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他回头稍顾,见早没了那个异族女子的影子,知她已然逃远,不易再被这些人追上,于是就想牵马离开。
可彼一时,此一时,对方岂肯放他离开?
一闪身,大刀客反挡住了他的去路,道:“说拦路就拦路,想抽身就抽身,哪有这等便宜事?!”显然,他还在为先头被拦一事怒气难平。
言罢,大刀客回头瞧向那中年男子,道:“总要叫这小子吃些苦头,长点记性。你说,是不是?”
那中年男子低头寻想了一阵,微微一笑,迈前一步,道:“这小子虽是公人,但此地并非他的地头,既然他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吃些苦头也是活该。”
梅初听言,心头莫名一阵说不出的畅快……跑掉的女子是追不回来了,但若能因此看到这个手段高明、冷眉冷眼的黄捕头在跟前栽个跟头,吃些苦头,于她而言,未偿不是一出赏心悦目的好戏。
大刀客闻言,提刀摆好架势,就等中年男子一起上。
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上来,回头疑惑问道:“沈琼楼,你还等什么?”
听到“沈琼楼”的名字,黄芩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江湖上有句话叫作:‘人生长恨,梦断飞凰。’说的就是这位‘飞凰剑’沈琼楼。
据传,十多年前,他初出道时,以一柄‘飞凰剑’连挑十座山头,之后,借着名声大噪之机网罗人手,成立了自己的帮派。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