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我养过的唯一一只狗,十三岁之前养过的狗。
我跑到余记向余晖要了香肠、火腿,跑回流浪狗身边。长时间的饥饿,我难过地看它狼吞虎咽地吃完食物,我能给它的只有这么多。猫科动物无法保存好自己爱的东西,所以只能离开,这是她们珍惜的方式,唯一出路。
我对余晖说,我要走了。
“回去的事稳定了吗?”
“差不多了。”
“回去有什么计划?”
“……”
“……什么时候走?”
“或许今天,明天,……应该快了。”
“什么叫‘应该’……怎么突然想要回去?”他笑。
“我被炒了啊,”我回应他的微笑:“没有停留理由的人都会‘应该’啊。”
今天没有喝香芋味道的奶茶,将要离开熟悉的地方应该制造陌生的气味,今天是蓝莓,我在努力改变我坚持一个气味的陋习,我想回去后我会喝苹果或是其他口味的,而不是香芋。
我看到余晖走到窗前,望着窗外,不再说话。不经意抬头,我看见一个熟悉的动作,抬头45度仰望天空,注视着云朵的眼睛,一阵气流窜到喉咙,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余晖,真真切切地。
“邗城很远。”
“一天半的火车。”
“与这个城市保持一天半的永恒距离。遥不可及。”
“替我向夏至道别。”
“好。”
回去的路上我竟不能平静。我从未注意这个男子。从不知道他。
发黄而略带一些绿色的叶子从树上落下,剩下无数光秃秃的树枝伸向天空,仿佛在祈祷,请求上天的饶恕,赦免尘世的罪孽。我看到余晖从树下向我走来,簌簌掉下的叶子漫天飞舞,落在他的头上肩上,他越来越近,我却越来越看不清,我伸手想要抓住,却抓到了一片黑暗,他和他散落的叶子走向透明,终于直至消失。
再不能入睡,我泡了一杯浓茶,打开CD,翻看白天已经看过的杂志。
草草收拾了一下,想见阿土。她又剪了短发。
“怎么不留长发了?”
“以为会这样,发现还是原来的样子比较自然。”
“阿土,我想我是爱着某个人了。”
“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她收拾着课件,头也不抬。
“他做了一个让我惊讶的动作。”
“什么动作这么有吸引力?”
“我的动作。”
“那你不是爱他,你只是太爱你自己了。你需要从他身上寻找自己的影子,你只是想验证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