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一声暴响,他警觉地火速转身,发现助他擒汤豪的人,刚用剑架住了番人的番刀。
他本能地一刀挥出,“嚎”一声响,番人的脑袋随刀而飞,鲜血激射,尸体仆倒。
“谢谢你。”他向对方道谢,接着大吼一声,将一名凌空扑下的番人劈翻,斩马刀毫无阻滞地将番人的双腿砍掉了。
负责截杀的高手多至四十名,番人的数量虽多了两倍有奇,但在爬栅时已被射倒了一部份,怎禁得起这群以一当百的高手截杀?不久,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柴哲与五岳狂客守护着栅门,外面的冲车,已被楼上的人射杀了几头髦牛,无法再用来冲撞木栅,番人必须将栅门打开,方能让人马长驱直入。因此,他两人相当吃力。
这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搏斗,惨烈万分,人与人之间,已没有半点怜悯之情,凶狠的目光像是喝血野兽饥渴时所射出的残忍光芒,只消看到对方,便本能地挥刀。这里没有任何足以引起人性复活的事物,没有让人想起人道观念的机会,唯一可做的事是杀死对方,唯一可想的是使自己活下去。
大队番骑开始冲锋,可是栅门未开,冲车反而挡住了进路。而楼上的强弓发挥了可怕的威力,每支箭皆不落空,只见人仰马翻,像是狂风扫落叶。
能冲近木栅的人并不多,一个个奋不顾身地攀栅而上,呐喊着向下跳,前仆后继无视于死亡的威胁。
柴哲与五岳狂客联手拒敌,相互掩护。
左首是闵老人的六个人,他们像六个疯虎,左右上旋,替柴哲阻挡大部份番人,使柴暂不至受到太重的压力。
碉栅内部已形成混战,尸横遍野。
柴哲的斩马刀卷了口,已派不上用场。混战中,剑用不上,他夺了一把番刀,展开所学,排开人潮大发神威,刀到人倒,血肉横飞。
每个人都像疯了一般,失去了理智红了眼,理性已不存在,种族的仇恨令他们疯狂,血腥令他们迷失灵智。
久久,时光似乎已经停止,甚至倒流,生死在呼吸间,能活多久须以分秒计算。
终于,杀声渐弱,垂死者的叫号掩盖了呐喊声。
终于,撤退的铜角声划空而至。显然,苏鲁克番人曾经和大明的兵马交过锋,曾经夺获官兵的铜角,也用铜角来指挥作战。大明军律是呜鼓则进,鸣角则退。
栅外的番骑,开始像潮水般退去。
栅内的番人走不掉,只有作殊死战,至死方休;这就是战争,战争本就是残酷的。
柴哲浑身是血,他抬起番人遗下的一把斩马刀,冲向藏坐骑的马厩,牵出坐骑,置好刀取下大弓,奔出大叫道:“能继续战斗的人,随我来,不将残敌逐走,咱们脱险无望,只有进攻方可令番人丧胆,咱们必须把握机会。”
能追随他策马出栅的人,只有二十一骑。
出了栅西,残敌已退出里外,他举弓大吼道:“先向西追,杀!”
二十二匹健马奋蹄狂奔,风雪更狂,健马举步维艰。但双方的困难相等,番骑而且比他们更苦。
在三里外已追了个首尾相连,番人的残骑已不足一百,沿途有人落马,丢了坐骑的番人向四面八方落荒而进。
“放箭!”柴哲大吼,射出了第一箭。
番骑丛中,有人应弦落马。
“散开!从右方追袭。”他再次大吼,发出了第二箭。
当番人用箭回敬时,他们已散开了。
追逐了五里地,有一半番骑被射倒。
不能再穷追深入了,柴哲扭头回顾,自己的同伴少了五骑。后面远处,残余的落马番人,正零星地与追逐的人纠缠,显然自己的五位同伴丢了马匹,正与失落马匹的番人拼斗。
“咱们回去。”他叫。
十七骑纷纷兜转马头往回赶,沿途皆有受伤的人马,众人不加理会,驰返碉栅。五位同伴只丢了马匹,人却无恙,可说是大获全胜而回。
沿途收集马匹,到了栅西,已获得健马四十余匹。栅内的人,也收集了将近百匹坐骑。
众人开始善后,在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