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里山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再加上扶苏一行人有意选择崎岖多险处而行,所以等到一行人回到蓟城时,不仅仅天色已然近晚,而且人人一副血染征袍、风尘仆仆的模样。
一行人来到蓟城之下时,见到蓟城城门紧闭,而且上面遍布燕军。城头上火光熊熊处,人人剑出鞘,弓上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扶苏心中一喜:“难道虹姐、无涯二人已经得手!?看这样子,最起码有七八成把握!太好了!”
朦胧中,燕军见一行人来到城下,立时戒备,一名燕军将领在城上厉声道:“来者何人?”扶苏这些天和太子丹等人交往,认识了不少燕国文武政要,于是向上一看,认识,忙道:“是罗延将军吗?我是太子殿下的好友赵苏啊,前几天曾有一面之缘的!”
燕军都尉罗延在城上低头细看,果然如此,便道:“是赵贤弟啊,怎么这么晚回来?咦,贤弟怎变得如此狼狈?”看到扶苏等人狼狈非常的外表,罗延不禁猛吃了一惊。
扶苏佯作苦笑一声道:“哎,别提了。将军还是先放我们入城吧!我们现在又饥又累,快顶不住了!”
罗延还算够意思,忙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
“嘎嘎”声响中,沉重的蓟城大门打了开来,罗延迎了上来,尚未说话,扶苏便抢先道:“罗将军,现在也还没到关城门的时候啊!?而且为何这般如临大敌,难道说城中出事了?”
罗延苦着脸道:“一言难尽啊。城门自从昨日夜里就关闭自今,今天就根本没有开过。原因吗,哎,昨天夜里,魏国使臣上大夫黄武在馆驿中被神秘刺客刺杀。因刺客逃去无踪,主上大发雷霆,责成太子殿下和粟相派出大批军士正在进行全城搜捕!”
扶苏心中狂喜:“太好了,大事已成!”面上却是一副大为吃惊的模样道:“什么!竟然有这等事!那黄武先生剑术之高,当世罕见,有谁人杀得了他?”
罗延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太子殿下等人应该还在馆驿之中查看现场,贤弟问问太子殿下,或许能知道得多些?嗯,险些忘了,贤弟昨日一早不是和楚国昌平公子出城游猎去了吗?怎么现在如此狼狈而回?”
扶苏佯作悲从中来,前世商人的表演技能使出,脸上顿时一副悲愤交加的模样,苦着脸道:“唉,别提了。昨日我和昌平公子行猎,夜遇刺客突袭。昌平公子等人尽数战死,我属下众侍者护着我舍命杀出重围,方才能翻山逃回!”
罗延顿时晕了,心中叫苦不已。这可真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已然再起。
忽地,罗延想了起来,急道:“贤弟暂时忍一忍,我让军士送你们去馆驿见太子殿下,这么重要的事情得赶快处理,否则万一引发国家争端,那可就麻烦了!”
扶苏应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罗延便安排两辆马车,以数十名军士护送,带扶苏等人赶往魏国行馆。
到得馆驿时,便见馆驿早被大量燕军所包围,不时有朝中官员进进出,显得繁忙非常。
扶苏下了车,带无心等人走上前去,门口镇守的竟然是太子丹三大护卫之一的宋意。扶苏急道:“宋兄,快带我去见太子殿下,昌平公子也出事了!”
宋意和扶苏早就见过多面,十分相熟,闻言一惊道:“啊!又出事了!?这两天怎么这么晦气!快跟我来!”便领扶苏一行人入内,急见太子丹。
扶苏见到太子丹时,其正和三五名刑审官员在室内查验黄武的死尸。听到有人入内的脚步声,太子丹皱了皱眉头,正要发怒,一抬头看见扶苏的模样,却不禁吃了一惊:便见扶苏面色苍白、高冠歪斜、衣衫褴褛,左臂染血。
太子丹惊道:“赵卿不是和大楚昌平公子出城行猎去了吗?怎么变成如此模样?”
扶苏顾不得看黄武的死相,急回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好。昨夜我等和昌平公子宿营于燕武山下,夜里却突然遭遇大批刺客强袭。好在赵苏营帐位于营地靠山的左侧后部,又发现得快,看情况不对,便立时杀出逃走。好像我并不是刺客主要目标,所以也没有过多追赶,奔逃一阵后终于脱身。今早斗胆回营地一看,营地已被刺客焚烧一空,灰烬中枯骨无数,昌平公子也遇难身亡了!赵苏心急如焚之下,只得火速步行赶回城中向太子殿下报信!”
“啊!”太子丹惊得大叫一声,只感到手足冰冷,一时间大脑一晕,险些晕倒在地。身后的夏扶、秦舞阳二人连忙上前扶住。宋意也急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