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维斯试著让自己不要在下飞机时跌倒。当他看到空服员们仍然个个精神饱满时,觉得有些惊讶;不过话说回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些空服员们早就习惯了,他们必定比自己更能适应飞机误点。和身旁的一般旅客一样,他也抿著嘴,硬生生地吞下口中的酸味,眨了眨眼,像个终於从看守严密的监牢中被释放出来的囚犯,赶紧朝出口移动。搭船长途航行的感觉可能还没这么糟。
「查维斯少校?」一个操著澳洲口音的人问道。
「是?」查维斯勉强答道,并看到一位身穿便服的人。
「你好,我是法兰克.威克森中校,澳洲空军特种部队。」他伸出了手。
「你好。」查维斯握住他的手,「这些是我的手下,强士顿士官、皮尔斯士官、汤林森士官,以及联邦调查局的特别干员提姆.努南——他是我们的技术支援顾问。」大夥儿寒暄了一阵。
「欢迎各位来到澳洲,请跟我来。」这位中校挥手请他们跟上。大概花了十五分钟,大夥儿才拿到所有行李。十分钟後,他们搭车离开机场,朝雪梨驶去。
「啊,这趟飞行如何?」威克森中校从前座转身问道。
「长啊。」查维斯回道,同时看了看四周。太阳正在爬升——现在不过是清晨六点——
尽管刚到此地的「虹彩」部队队员们都认为这样的时间安排可能是为了调整他们的生理时钟,不过这时如果能来个热水澡,再加上一杯咖啡就更好了。
「从伦敦一路飞来,真的很辛苦。」中校表示他的同情。
「你说得没错。」查维斯衷心表示同意。
「比赛什么时候开始?」麦克.皮尔斯问道。
「明天。」威克森回答道,「大部份的运动员都已经住进选手村,我们的安全部队也已全员待命,整装待发。我们预期将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监视机场的人回报说目前没有任何动静,而且我们手上也握有所有知名国际恐怖份子的照片和记录。更何况现在恐怖活动也已不像以前那么多了,这都得感谢你们的努力。」
这位空军特种部队的中校脸上挂著专业的友善微笑。
「啊,我们只是努力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而已,中校。」乔治.汤林森边揉著脸边说道。
「那些直接攻击你们的家伙是不是就像媒体说的,是爱尔兰共和军的人?」
「是的。」查维斯回答道,「分离主义份子。不过他们有充份的情报,有人给了他们关於我们内部的情报资讯,包括目标的名字和服务单位——这其中还包括了我的妻子、岳母以及——」
「这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个澳洲人瞪大了眼睛。
「这可不是好玩的事,它让我们失去了两位伙伴,四人受伤,包括了彼得.寇文顿,他是我的同事,负责指挥第一小队。」丁解释道,「我说过,这不是好玩的事,那天幸亏有提姆帮了大忙。」他指了指车上的努南。
「怎么回事?」威克森问那位联邦调查局干员,他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我有套可以切断行动电话通讯的系统,刚好那些坏蛋又利用行动电话来作行动协调。
」联邦调查局干员解释道,「我们阻断了他们的通讯,破坏了他们的计画;我只能说我们实在是十分幸运,中校。」
「原来你是联邦调查局的,那你认识葛斯.渥纳吗?」
「噢,认识,葛斯和我曾一起工作过,现在他是新成立的恐怖主意处理小组的负责人——这是局里新设的单位。我想你大概去过关地哥。」
「嗯,我几个月前去过,去和你们的人质救援小组以及拜伦上校的三角洲部队一起受训,他们都是了不起的家伙。」车子离开了国道高速公路,进入前往雪梨市区的交流道。交通并不拥塞,这时除了送牛奶和送报的人之外,大多数人都还没睡醒。小巴士开到了一处位在小山丘上的旅馆,即使在这样的清晨,旅馆的服务人员也还是醒著的。
「这是我们的特别安排,」威克森说道,「全球保全的人也住在这里。」
「谁?」丁问道。
「全球保全,他们取得了这次奥运的安全顾问合约。努南先生,我想你大概认识他们的主任,比尔.亨利克森。」
「比尔,那个抱树人?」努南忍住了笑意,「哦,是啊,我是认识。」
「抱树人?」
「中校,比尔以前是人质救援小组的资深成员,颇为积极;不过他是那种有强烈环保意识的家伙,总爱抱抱树干和可爱的小兔子,担心臭氧层的破洞……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
努南解释道。
「我不知道他还有这种嗜好。不过我们确实担心臭氧层的破洞,你知道的,它让人们在海滩上一定得用防晒工具,而且他们说情况可能还会更严重。」
「也许吧。」提姆打了个哈欠,「不过我又不是冲浪小子。」这时旅馆服务人员上前来打开车门,车上的人鱼贯而出。威克森中校大概已经事先照会过了,所以他们很快就被领到各自的房间。丁想:这旅馆的房间还不错,洗了个舒服的澡之後,接著就是丰盛的早餐以及喝不完的咖啡。飞机误点实在是一场梦魇,而处理时差的最佳方法就是在第一天使尽力气做事,然後睡场好觉,这样就能在一天之内调好时差——至少理论上应该是这样。丁站在浴室镜子前用毛巾擦乾身体,他觉得自己看起来真是一团糟。没多久,他就穿上便服来到餐厅的咖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