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矜白的声音放得很轻很温柔,比起以往的循循善诱,更像是在平和地和鹿嘉渺商议。
他用认知里最平和的交流方式给予鹿嘉渺选择,可是下一秒,掌心落了空。
鹿嘉渺躲开了他。
掌心尚有余温,分秒之间,他虽面上微动声色,但看向鹿嘉渺的眼垂得更深。
鹿嘉渺抱着那件纯白短袖挡在胸前,肩头遮不住,他就用细白的手挡着。
他的手掌轻轻揉在藏矜白刚才抚过的地方,然后抬起那双不知何时又染上了薄红的眼睛,声音还带着微弱的哭腔,“先生……你弄疼我了。”
藏矜白指尖微合。
刚才他似乎只注意到了控制言辞,动作却在走神。
鹿嘉渺肩头红了一片。
他白,皮肤又容易留下痕迹,即便只从指缝之间露出些许颜色,也显眼非常。
藏矜白微怔后开口,“我很抱歉。”
藏矜白收回手,负到身后,不再碰鹿嘉渺,把声音放得更低,“很疼吗?”
其实也没那么疼,但不知道他是什么体质,手磨红了想哭,肩摸红了想哭,反正碰碰就掉眼泪。
鹿嘉渺只觉得肩头灼热泛痒,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先生说话明明温温柔柔的,但力道越来越大,他才躲开的。
先生问了什么没听清,他先揉揉自己的肩膀,试图把奇怪的感觉掩盖起来。
听到藏矜白很真诚地道歉后才摇摇头,“没有很疼的……但是感觉好奇怪。”
许是刚才又有点儿想哭,此刻他的腔调软软的,染着薄红看向人的眼神也软软的,他说,“先生,你下次摸我要轻一点点。”
藏矜白看着他的眼睛,只觉得刚才的恶劣塌陷,换成了窗外轻飘飘的桃花瓣。
“好,”藏矜白道,“下次轻轻的。”
*
鹿嘉渺是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吃饭的时候才回想起藏矜白刚才那个问题,他只模模糊糊记得藏矜白说什么不要吃饭。
“先生不想吃饭吗?”鹿嘉渺在出门前商议道,“可是门口那家店的小蛋糕看上去真的很不错。”
藏矜白抬手帮他理正穿得歪歪的帽子,“那就去吃小蛋糕。”
“好!”鹿嘉渺不喜欢吃辣,但刚才是傅识主动邀约,他不能不礼貌,但现在有了先生当借口,他就能理所当然去吃小蛋糕了,“但我们要先和我朋友道个别。”
他刚被藏矜白带进屋,就来得及和傅识挥了挥手。
“鹿嘉渺。”鹿嘉渺说完道别就打算开门冲着傅识的房间走过去,却被藏矜白用指尖勾住了帽子。
“嗯?”鹿嘉渺被勾住帽子,转回脑袋。
“先生不是不想吃饭。”藏矜白垂眼,对上鹿嘉渺状态外的眼神坦白道,“先生是不想让你和别人吃饭。”
“!”直球小鹿突然遇上更高段位的直球,一时没接住招,支支吾吾道,“那、那就咱俩。”
虽然道别计划夭折,但鹿嘉渺心满意足吃到了小蛋糕。
也许是他来的这段时间都是和藏矜白待在一起,他也只有在藏矜白面前才感觉最自在。
并且在藏矜白“胆子大一点”的鼓励下越来越放飞。
藏矜白的作息饮食都很健康,但鹿嘉渺非要叉一个超小号马卡龙喂他。
包厢桌子长,鹿嘉渺半趴在桌上,喂到藏矜白嘴边,“先生吃掉。”
“……”藏矜白微张口含住。
粉红色的精致糕点和他的气场实在不搭,但鹿嘉渺却心满意足弯弯眼问,“先生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