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寒拿着信犹豫了一下:“宗主,您该休息了。”
梅长苏道:“还有些事情要抓紧安排一下,拓跋濬此人心思狡诈,阿蘅一直在他身边,我还是有些担心,迟则生变。”
阿寒没话说了,他也一直担心着云蘅,毕竟这么些年他都以暗卫的身份追随在她身边,如今将她交给师妹,实在是不放心,更何况,阿寒看了一眼梅长苏,只怕宗主还不知道,师妹传来的暗语信中说云蘅竟然自封武功以便取信拓跋濬,没了武功的云蘅,阿寒摇摇头,他们都远在天边,无能为力,只能盼一切顺利。
已是夜深人静,烛火摇曳,梅长苏铺开一卷图纸,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北燕朝局的人物关系。
他沾了朱红色的墨,圈出了几个人名,蹙了蹙眉,最终将其中一个名字重重划去,一切就从这里开始吧。
······
北燕与大渝边界的一个小关隘,唤为上阳关,人们正议论纷纷。
这个不大的关隘,昨天夜里发生了一桩怪事,上阳关守将朱梓饮酒过多,暴毙在小妾的卧房里,此时正房夫人正在衙门哭喊伸冤,指责小妾贪图家产谋财害命。
一个末等守将的死讯,传至京都已是数月之后,消息甚至没传达到燕帝案头,兵部便直接任命了下一任守将。
一条性命的离去,在这歌舞升平的京都,明面上似乎并未激起任何水花。
“姑娘,七殿下请您过府一叙。”
云蘅从各地暗报中抬起头来:“何事?”
阿徵道:“朱梓的死讯,以及兵部派的人是龙烨的副将,也是四皇子的心腹。”
云蘅冷笑了一声:“看来拓跋濬不满足拓跋昊在大梁边境的势力,还想插手西边了。”
“宗主为何要杀掉朱梓?是不是要安□□们的人?”
“朱梓······”云蘅的眼底露出一丝笑意,整个人都柔和起来,“有一年北燕大旱,粮食极难生长,朱梓带兵不避百姓良田,遇见一对夫妇哭喊,便下狠手杀了夫妇二人,留下一个遗孤,后来被我所救。”
阿徵有些惊讶,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那个遗孤就是青黛,我查明此事后,原想直接动手,但苏哥哥说留他苟活几年,没想到便是今日了。”
阿徵看着云蘅身上明显变化的气息,有些奇怪又有些了然,每一次谈及宗主的时候,姑娘和平时都是不一样的。
云蘅抽出一本名簿快速翻看着:“我都是拓跋濬的谋士了,必然要帮他达成所愿。”
“可是,这样七皇子的势力会不会太盛,六皇子要怎么办?”
云蘅无意识捻着手指,半晌才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像极了一个人,叹口气道:“柳贵妃被赐死后,燕帝便消沉了这么长时间,这可不行,苏哥哥要做的事一日未成,燕帝就必须好好活着,权衡朝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