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瑄翻遍记忆,只觉心酸惋惜。
这样的人,能和谁结仇?
“你怎么这么清楚,他们的目标是孔瑄而不是你?”达巴拉干通晓多国语言,汉人文字对他而言自是不在话下,“毕竟你才是老板,虽然总是见不着人。”
裴衿一哂:“我?不不,要是我的话,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早就该——”
他的话戛然而止,手腕一抖,折扇掩面,将唇角的冷笑尽数掩藏。
他有意避开所有公众场合,就是为了防止被其他人看见而另生事端;若是楚宵查出栖云楼的真正老板是他,昨天决计不可能将他放出家门,反倒该把他软禁起来了。
只不过,他置身事外,却让孔瑄深陷局中。
这么想着,裴衿的眼中不由有些歉疚。
垂在身侧的手掌被人轻轻握住,裴衿转眸看去,孔瑄便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
没关系,他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单从信上来看,”达巴拉干咳嗽一声,“林家、白家,都牵涉其中。这可比我想得还要糟糕。”
他起初只以为这是其他小商人联合起来,如今看来远不止如此。
林家和白家,携手针对栖云楼,这是什么概念?
这么多年,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你们和楚家关系如何?”出于内心的考量,达巴拉干随口问道。
没想到,对面的两人表情都是一冷,好像“楚家”二字玷污了他们的耳朵。
“不太好,”裴衿回道,“准确来说,这件事的幕后牵头人,应该就是楚家。”
达巴拉干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他的眉眼实际是锋利的,脸部轮廓也凌厉,一旦没了笑容,连气场都沉了下来。
他每说一个字,指节就敲一下桌面:“林、白、楚,你们还真是把三大富商都凑齐了。”
声音干涩,听不出什么情绪。
孔瑄观察着他的神色,紧了紧手掌。
达巴拉干背后的西域商队与栖云楼有长期贸易往来,有些事情孔瑄自认不该瞒着他,况且调查此事,达巴拉干尽心尽力,此番还替他们截下林家的密函,彻底坐实了幕后主使。
要说心里不觉得感激他,是不可能的。
不如说,孔瑄甚至担心栖云楼的事情会拖累到他。
然而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那边达巴拉干滚了滚喉结:“看来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啊,应该不止疗愈首饰这一桩吧?你们到底做了什么,能把三大富商逼成这样?”
没有思忖多久,孔瑄关上工作间的门,压低声音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