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止手中折扇‘啪’地一声跌在床榻上,一怔之后,弓身拾起,“你要不起她。” “要不要得起,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不凡嘘了口气,转身走向门口。
“你答应我的事,如何能反悔?” 不凡在门边停下,“不曾反悔。” “当初,你说将她给我,为何这时却自己想要她?” “装傻。”不凡瞥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凤止仰躺下去,额头赤辣辣的跳痛,果然不凡已经发现,此常乐非彼常乐……
脑海中浮上无忧在幻梦中喘气的模样,身…下一抽,还没熄去的邪火瞬间燃烧起来,喉间发出一声惑人闷哼。
半眯着了眼,阅女无数,他能让那些女子,在掌心间,要生便生,要死便死,而他自己本人,却并无多少感觉。 方才幻梦中,看着她醉人的迷…情之色,竟险些泄了身子。
如果不是如此,就凭着四儿那点修为,岂能破得去他的施术。
172 不容触撞的情
无忧一口气奔到‘墨隐’,直窜上青竹台阶,手指还没碰到竹门,就停了下来,握成拳,垂了下去,慢慢转身。
一阵车轮声响,心里砰的一跳,抬起头来,一抹清萧孤寂的人影停在台阶下。 目光一对,均是怔怔失神。 过了好一会儿,宁墨回神过来,抬手朝轮椅后面的平儿打了个手势。
平儿推着他从从无忧身边绕过。
“宁墨。” 宁墨在她身边停下,不转头看她,静静的等。 墨黑的长发被风扬起,在青色有衫袍上来回轻拂。
俊美无匹的面庞没有任何表情,月夜下琉璃般的眸子里撒着点点碎星,给这寒夜平添了许多清冷寒意。 天冷,他更冷。 无忧一堆的疑问在嘴边打转,就是说不出来。
说自己做了个春…梦,春…梦里的男主角是他……问他这梦是真是假?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认为她脑子有问题。 宁墨等了一阵,不见她说话,便要进屋。
“宁墨。”无忧抢前一步,拦下他,昏迷前分明看见的是他,“我……我想和你谈谈。” 宁墨犹豫了一会儿,看了平儿一眼。 平儿意会退去。
无忧忙站到平儿方才的位置,推宁墨进屋,顺手关了房门。 去点上灯,才重新回到他身边,蹲身去揭他的袍摆,“听说,你的腿疾发作。”
宁墨手握了手柄,转动轮椅,想避开她的手,轮椅碰到她的身体,她动也不动,根本没打算让开。 他怕伤了她,没敢再动。
她握住了他的小腿,轻轻抬起,将他的腿放在自己的膝头上,小心的除去他的鞋和袜,暗红凌乱的伤疤显现在她的眼前。
以前不知看过多少伤者,再恐怖的伤,给她的感觉只有触目惊心。 而他脚踝上重重叠叠的伤,却刺痛得着她的眼,心里绞痛不已。
她的手不象以前那么冰冷刺骨,带着微微的暖,握住他的脚,感觉他的脚冷得象块冰。 他的心突然悬起,四下里静得出奇,仿佛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身上熟悉的淡淡幽香飘来,叫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试着想抽回脚,却动不得丝毫,对上她夹杂着些复杂神色的眼,不敢多看,轻轻转开脸,“你回去吧。”
她不答,拇指按着他的脚心,微微用力,按摩着他的脚心。 他怔了,只觉得她手上的暖,顺着脚心,直淌进心房,心里麻成了麻。 紧握着手柄的手,用力到发了麻,也不知道。
“有麻痹的感觉吗?”无忧不抬头,每次看见他,心底深处就有一种,她自己也不能懂的萌动。
她过去认为,是因为他有一双和子言很象的眼,但有这两次古怪梦境,她知道之前的想法是自欺欺人。 他暗叹了口气,“别再费神了,回去吧。”
无忧不理,低头认真的完成整套按摩,才抬起头。 蓦然发现他凝视着她,眼里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温柔,即时怔住。 他等发现她看向他,才慌忙转开视线。
无忧为他重新穿好鞋袜,轻轻的放回轮椅脚踏,垂下眼睑,将视线落在他膝盖处,“宁墨,我们以前认识,是吗?”
宁墨身子一震,警惕的审视向她,她小脸紧张的发白,不敢抬头,垂着的长睫不安的轻颤,冷冷道:“何来这番说法。” 无忧涨红了脸,“是凤止……对我用了施术……”
“你信他?”宁墨眸子陡然一沉,清萧冷漠中掺上一股森然之意。 “我……”无忧抬眼看见,吓了一跳。
他眼睑一垂,那股森然狠意褪得无影无踪,声音更是冷得浸骨,“我累了,你回吧。”
无忧看着他冷漠的神态,象在胸腔里揣进一捧冰,寒气一丝一丝打心里透出,毕竟是些没凭没据的东西。
不管是真是假,他不愿答,她便不能迫他,慢慢起身,“宁墨,我想抱一抱你。”
他眸色忽闪,向她看来,烛光下,黑沉沉,难辨神色,扣了金针在手,慢慢垂下眼帘,声音轻如微风,透着丝凉冷意,“下不为例。”
无忧没想到他会同意,心脏如同捣鼓一般,眼里情不自禁的荡开笑意,慢慢上前,俯低身,将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