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杼亲自给他端来清水让他洗手,洗完抱了抱他,并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亲了亲他的脸,“累不累?”
卢栎用力推他,“我身上脏——”
“我和你一样。”赵杼一点也不在意。卢栎身上罩衫除了,身上衣服并不脏,只是挨尸体太近,味道有些重。解剖期间,赵杼一直在房间内,离卢栎并不远,身上也是这个味。
……
这一番忙碌下来,已是掌灯时分。赵杼和卢栎主理,他们两个没休息,别人自然也不敢离开,遂卢栎一走出房间,就看到了坐在院子石墩上的郭阳。
卢栎顿了顿,侧过脸悄悄对赵杼眨眼睛。
赵杼明白,郭阳怕他,所以他来问效果最好。他下巴微微抬起,指向郭阳身边侍从,“他是谁?”
郭阳陪笑着,神情恭谨,“他叫吴勇,是我父亲身边随侍,今日我这边事多,父亲担忧,便把他派了来。”
“你方才说,商巧巧非你所杀,你愿意配合调查?”赵杼声音很冷,目光也很锋利。
郭阳身子微不可查的抖了抖,“是,我愿配合调查!”
“四月初十商巧巧休沐,当日下午申时回到寿安伯府,可是如此?”
郭阳神色激动,“是!”
“世子——”他身边侍从吴勇急切呼喊,也没拦住。
郭阳看了眼吴勇,神色略有些紧张,不过他还是握了拳,神色坚定,“当日商巧巧确在我府中!”
“很好,”赵杼眯眼,“四月十一,你家下人将商巧巧尸体带到北街灯芯胡同,还给商敏敏,并丢下二十两银子,可是如此?”
“是!”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还请世子赐教。”赵杼声音低沉,很有压迫气势。
“商巧巧不是我杀的!”郭阳眼睛睁大,“我那日——”
“世子!”吴勇紧紧盯着郭阳眼睛,目光肃穆森寒,“想清楚了再说话!”他说这话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卢栎猜,若非二人身份差距太大,这吴勇大概想直接揍郭阳一顿。
见吴勇嘴唇无声开合,担心他破坏郭阳招供,卢栎赶紧拉了拉赵杼袖子。
赵杼食指中指并起往前一划,暗卫邢左洪右就跳了出来,按住吴勇把他押了下去。
郭阳看到眼前这一幕,突然有些后悔,或许他不应该那么冲动,或许吴勇提醒的对……
见到铁钉,他认定自己不是凶手,可那天他状态不对,精神亢奋玩兴很高,醒来后好些事情记不清了。没准是玩的太过,兴致起来连铁钉都没放过,真的误杀了商巧巧?
“郭阳。”
正思索间,郭阳听到赵杼叫他的名字,身体又是一抖。
现在身边没人提醒,他却不敢再随心所欲说话,“呃……我也不知道商巧巧怎么死的,但我没杀她!”
“那日你做了什么?”
“就同往日一样……”郭阳眼珠子直转,“吃、吃完饭,在书、书房写字看、看书,之后回房睡觉。那商巧巧想爬床!对,她想爬我的床!”
郭阳说话越来越流利,“我睡觉死,一睡着天王老子也喊不醒,她想爬床肯定不能如愿。可我也不知道她要爬床啊,可能翻身时压到了她……我胖,手脚都重,可能压住后她跑不脱,所以我醒来时,看到她在我床上……但她怎么死的,我真的一点也不知道!”
他现在与之前表情大不一样,焦躁激动尽去,目光也平静了下来。
沈万沙跳过去与卢栎咬耳朵,“那会儿还嚷嚷着要配合咱们让咱们给他伸冤,身边长随随便说句话就反口,一定有猫腻!”
卢栎非常同意少爷观点,问郭阳:“你不知道商巧巧什么时候,又为什么出现在你床上,起床后就发现了她,当时她已死去多时?”
“是!身子都凉了!”
“你当时以为你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