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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是是,我展给您上眼。”韩默来北京几年,学了不少北京土话。

韩默给这幅画儿配了个锦盒,他打开锦盒,从里面抽出画儿,小心翼翼地打开,让钱大江过目。

钱大江走到画前,端详着这幅《葫芦》,看第一眼的时候,脸上还没有任何表情;看第二眼的时候,脸上的肌肉跟着发紧;看第三眼的时候,他的脸上陡然色变,流露出惊惧的神情,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第四眼,他让韩默把立轴调过来,仔细地端视着画儿的背面,蓦然,他大惊失色,像被马蜂蜇了一下,“啊!”他忍不住喊了一声,把眼前的韩默吓了一跳。

“钱先生,这画儿……不是真的?”韩默也被弄得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嗯,这画儿……”钱大江本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他愣怔了一下,缓了口气问道:“这画儿是……噢,按行里的规矩,本来我是不该问这个问题的,这画儿是你本人收藏的吗?”

韩默被他问得有点儿不知所措了。他当然不会明说这幅画儿的来路,又一时找不到比较稳妥的说辞,迟疑了一下,他支支吾吾地说道:“哦,这幅画是……是我的一个朋友托我帮着来找您鉴定的。”

“朋友托你?哈哈,你倒挺会选择词汇的。嗯,应变能力很强。当然了,我也不该问你。”钱大江嘴角掠过一丝嘲讽的讥笑,阴不阴阳不阳地看着韩默说。

“你这是……”韩默惑然不解地问道。

“好啦,你先把画儿收起来吧。不,你先等等,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钱大江犹豫不决地说。

韩默依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着闷儿地问道:“钱先生,您想……”

钱大江淡然一笑道:“哦,小韩呀,你拿来的这幅画儿,是齐白石的真迹,这是毫无疑问的。”

“真的吗?”韩默脸上有了笑模样儿。

“是的,而且它还是齐白石晚年创作的一幅难得一见的精品。既然是难得一见嘛,我想把它拍下来,用作我教学的参考资料,你不会介意吧?”钱大江笑着问道。

“不会,不会。你拿它的图片作参考资料,还会提高它的收藏价值呢。”韩默点了点头说。

“嗯,还是你聪明。当然,我得谢谢你。”钱大江说着,从柜子里取出数码照相机,让韩默把画儿展开,他正面反面连拍了十几张,才让韩默把画儿收起来,打道回府。

有钱大江的这句话,韩默心里有了底。

不过,他也有犯疑的地方,钱大江拍照这幅画儿的时候,怎么连画儿的背面也拍呀?难道有什么秘密?这让韩默感到挺纳闷儿。回到家琢磨了几天,也没解开这个谜。

其实,您看到这儿,大概也能猜出个七八分,钱大江看着这幅画儿眼熟,是不是怀疑这是他父亲钱颢的藏品?没错儿,真让您猜对了,不过,您只猜对了七八分。钱大江不是怀疑这幅齐白石的《葫芦》,是他爸爸的藏品,而是确凿无误地断定它就是他爸爸的藏品。

为什么这么肯定呢?不是钱大江的眼“毒”,鉴定书画确实有两下子,而是他在这幅画上发现了钱颢留下来的印章。他从小就知道,他父亲钱颢是有心人,在他收藏的每幅书画正面的左上角,都印有绿豆大小的印记,同时,在裱好的书画背面,钤有他自己刻的一枚小印章“日下一页”。这枚印章用的是篆书,“日下一页”四个字隐含着“颢”字,但是印章非常小,您不留神细看,瞅不出来。为什么他要瞧这幅画儿的背面,秘密就在这儿呢。

您会问了:既然钱大江发现这幅画儿是钱家的藏品,想个什么辙,把它留下来再细琢磨不结了吗,干吗非要把它拍下来呢?

这就是钱大江的心计了。您也许有所不知,老北京古玩行有个行规,替人掌眼鉴定字画,必须当场做出判断,是真是假,要的就是您的一个字。您说我一时吃不准,把字画留下,再研究研究,那不行。这幅画儿离开了本主,谁知道您会不会扭脸儿,复制出一幅赝品来呀?所以鉴定家给人看画儿,必须当面锣,对面鼓,不能转身,这个规矩现在也没破。钱大江当然知道这个规矩,所以他不可能把这幅画儿给扣下,但是他又不想让这幅画儿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所以想出了拍照片留资料的招儿。

错来④,把这幅画儿拍成照片,用作教学的参考资料,不过是钱大江的遮眼法。齐白石的画册多了,还用得着他存资料吗?他拍照片是为了留下证据。

留证据干吗?敢情钱大江看到这幅画儿以后,先是吃了一惊,脑子里扔了一颗炸弹。紧接着脑子里硝烟四起,脑瓜仁儿飞快地旋转,他不停地搜索记忆中的人物,有谁能从他父亲手里得到这幅画儿。转来转去,从他的大脑记忆库里蹦出两个人来,一个是他的妹妹小湄,另一个是他的老街坊冯远泽,冯爷。

为什么他会想到这二位?因为他父亲在临终之前,他俩跟老爷子走得最近。在老爷子头咽气的十多天,小湄和冯爷几乎没离开过他的病床。虽说钱大江和他的两个姐姐小汶、小涓也一直陪着老爷子,但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何况他们还有工作,相互之间倒着班来守床,所以保不齐老爷子在清醒的时候,把没有捐献出去的画儿留给他们。

不过,事后钱大江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因为老爷子在临终之前,向小湄和冯爷赠画儿的可能性很小。一来,老爷子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命在死神手里攥着,人都在“鬼门关”门口转悠了,还顾得上送画儿吗?二来,老爷子在明白的时候,已然把他所有的藏画儿都列成了清单,该捐赠国家的,他都捐赠了。这个清单,几个子女都看过,不可能有遗漏的字画儿。

那么这幅画儿是怎么从老爷子手里出去的呢?钱大江知道老爷子这辈子只收画儿,从来没卖过画儿。他爱画儿如命,而且针扎螃蟹,不出血,手头儿很紧,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画儿送人。如果说他的藏画儿能流传出去,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文革”抄家时,他的大量藏画被红卫兵撕了烧了,在那种动乱的年代,难免有一张两张的藏画儿被人私下偷走。另一种可能是老爷子背着他们,把自己的藏画给了小湄或冯爷。

冯爷跟老爷子的关系一直不错,老爷子的所有藏画儿都是冯爷帮着整理的。老爷子晚年举办的个人书画收藏展是冯爷张罗的,甚至连老爷子向博物馆捐画儿,也是冯爷跑前跑后帮着办的。难道这当中,老爷子不会对冯爷大方一下,拿出几幅画儿来作为酬谢?可是这种猜忌在几年前就被钱大江认为是多余。

您别看冯爷长相寒碜,又有一身的爷劲儿,平时说话大大咧咧,有时爷劲儿上来,不管不顾。但是到了正经事儿上,他办事极其认真和仔细,认真到一丝不苟,仔细到滴水不漏,让您挑不出一点儿毛病来。

在跟钱颢老爷子的交往过程中也如是,他经手整理老爷子的书画,每一幅都有记录,每笔开销都有清单,有些老画儿需要拿到外头找人修补,重新装裱,老爷子舍不得掏钱,都是用他的钱垫上的,但是末了儿他没张嘴跟钱家的人要过一分钱,甚至为老爷子搞收藏展览,出画册的钱也是他掏的。他似乎无所求,只是为了完成老爷子的夙愿。这一点,冯爷的跟包儿,也是助手董德茂心里最清楚。钱老爷子的几个子女也不能不暗自佩服冯爷。当然,就连钱大江虽然一直对冯爷耿耿于怀,但也说不出他一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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