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送到奶奶那里去?!”冬明道:“什么老鼠?怎么咬人啊,我听都听说过。”
“我还没听说过呢!”王跃华也是想不通。
夫妻两个商量了一下,把冬阳送到后面他奶奶那里去。
否则这一夜,保不准冬阳再被咬。
“半夜三更的,什么事啊?”冬阳的叔叔王跃伟起来开门,心里是老大不情愿。
“你看看冬阳,被老鼠咬成这样。”母亲把冬阳抱到灯光下给王跃伟看。
奶奶那时已经起床,披着衣服过来。冬阳的婶子也起来,看着冬阳的耳后面。大家都吃了一惊。
“我操,明早我去!”叔叔王跃伟骂道:“非把这死老鼠连窝端了,看把孩子咬的!”
当晚,冬阳留在了奶奶房里,一夜无事。睡得甚是香甜。
第二天起,打鼠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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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逃跑
冬阳所住的地方,是一所草房,共是三间。房宽三米,长九米。墙体是土墙。
两个房间,前面各有两个三角形窗口。窗口不大,边长为三十公分的正三角形。
白天,里面阴暗,即便把门帘掀起,透过柴笆门的缝隙进来的亮,也要把眼睛适应一下,才能看清房内的摆设。
王跃华秦华房内的摆设甚是简单。除了一张床,一只紫铜包角的樟木箱子。再就是一只十口缸,里面是半缸小麦。还有放在门后的一只木质马桶。
另一房间,是两张床,冬明和冬玲住的地方。除了两张床,里面什么也没有。
当间客厅里,一张旧八仙桌,已有五十年的历史。用洋槐树做的框架,中间是柏木做樘。连同那只秦华陪嫁来的紫铜包角樟木箱子,这是两件相当奢侈的家具了。再有就是两张长板凳,一条坏了条腿,边上用钉子补钉了一条腿。
自从冬阳耳朵被老鼠咬,里面杂物都被王跃华拿了出去。比如补了补丁的口袋,比如农具,比如从供销社拿的纸箱,比如几包冬天的旧棉袄棉裤棉鞋之内,都被搬到了厨房。
那厨房是掏的一个堆洞,里面用碗口粗的洋槐树杆做柱腿。上面是一排杂木、粗毛竹之内做顶棚。门是柴笆门。
王跃伟一大早起来,看着冬阳耳朵后面的那个惨状,心里的火是腾腾地往上窜。
“哥嫂两个就跟个死人一样,孩子被咬成这样,就不知道早点送来?!”
“你一大早吼什么你?这冬阳受了这几天罪,你就不能让他睡会儿?!昨夜你哥嫂送来,你瞧你那态度,就耽误你少睡那么会儿,你那德行就出来了。”奶奶在院内用眼狠狠地剁了王跃伟。
“我哪知道他们送冬阳来?!”王跃伟梗着脖子,心里的火没下去。
这团火不是冲着哥嫂,他是冲着老鼠。冬阳自小他就喜欢,长得可爱仁义,还特别喜欢要他抱。他对老婆张秀英道:“你给冬阳炖个鸡蛋,给孩子补一补!”
说着话,他从杂物间拎了那小半桶废柴油,拿到外面。
“你拿这个干吗?都要吃饭了,又要弄得满手味道。”张秀英道。
“不用你管!”王跃伟头也不抬,开始把那堆劈好的木柴,一根根放在废柴油里泡。
“你还吃饭不?”张秀英见丈夫弄这东西,老远闻到柴油味道。
“不吃!”王跃伟把一堆泡好的木柴晾干,用麦草卷了两个草绳,捆了晾干的木柴,挑到王跃华家。
“小伟,你这是干什么?”王跃华见弟弟一大早挑了两捆柴过来,不明白什么意思。
“弄死你屋里老鼠!”王跃伟道:“把这门用火封住,有老鼠洞的把点燃的木柴塞到里面,我就不信它不出来。”
“这味道多大?这屋里还能住人么?”秦华道。
“味道不大,那老鼠能出来?!味道大忍一忍,总比冬阳被老鼠咬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