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冬阳,秦华无语了。她心里清楚,这个小叔子对冬阳那真是没话说。别说家里冬明冬玲,便是他的亲闺女,都没有像他疼冬阳那么疼法子。
就像一早吩咐张秀英为冬阳炖鸡蛋,那是经常的事。女儿小梅为此事跟他吵:“我还是不是你闺女?我是抱来的么?就不能给我炖一个?”
“你都多大啦?你六岁啦,大孩子啦。怎么能跟弟弟抢食吃?羞不羞?若是让小翠她们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人家都不跟你玩呢!”王跃伟看着女儿,憋住不笑。见女儿鼓着腮帮子,仇恨似的盯住冬阳。王跃伟心里发虚,怕她乘自己不在虐待冬阳。忙地讨好似的过来从小瓷碗里挖了一小口鸡蛋,递到她嘴边道:“偷偷吃一口,不能让小翠她们看见!”
看着女儿像做贼似的偷偷吃了一口跑开,他心里发笑,孩子就是孩子。
如今冬阳被咬,他心里比谁都难受。王跃华见这货用这粗暴的办法对待老鼠,哭笑不得。又拦不住他。
这屋里的老鼠,老鼠夹用了,老鼠药用了,就是不管用。
王跃华知道王跃伟心疼冬阳,也就不做声了。配合他,他让怎么做就怎么做。
兄弟二人,把屋里棉被衣服拿出来挂到外面晾衣绳上。秦华也不管,自顾去做饭,随他们兄弟两怎么折腾去。
兄弟两把屋里收拾停当,秦华喊吃饭。王跃伟见是玉米稀饭里面下了山芋,就用碱面洗了手,吃了两大碗。过后开始实施杀鼠行动。
他把那挑柴,拿了些围住门口,拿了火柴点上。与王跃华各自拿了一根,跳进屋,点上泡了柴油的一头,开始在屋里找老鼠洞。
有七八个洞,王跃伟对哥哥抱怨道:“你看看,这么多老鼠洞,也不知道把它封上。怪冬阳被老鼠咬么?这兔子急了还咬人,这么多老鼠,你把粮食盖上盖,它们吃什么?!饿急了不咬人才怪!”
王跃华听了这奇谈怪论,不便回嘴。他想,只要能赶走老鼠就行。
果然有效。把火把放在洞口,几分钟后拿开火把,那老鼠成群结队地跑出来,像喝醉了酒,东倒西歪。
两人借着火把的光,手里拿着竹扫把挥舞着。老鼠这屋跑到那屋。
王跃伟出去,拿铁锹挖了淤土,放了点水和泥。拿进来用手把泥巴堵在洞口上。
屋里二十几只老鼠,窜来窜去,有的被打死,有的往外逃。身上的毛着了火,逃不多远就跑不动了。只剩下奄奄一息。
其中一只最大的,足有三斤重,却是狡猾的很。任兄弟两怎么打,就是打不着。
王跃伟急了,站在那里喘了会气。借着火把的光亮,见那老鼠在床底下两眼骨碌碌乱转。气得他抓了一团泥巴,一把扔出去,正中老鼠的身子。那老鼠挣扎了一下,从泥巴堆里露出头,带着一身泥巴,从王跃伟身边窜过去,跳过门口的火焰山,逃得无影无踪。
王跃伟追出去,却不见了大老鼠的身影。扔下火把,两手掐腰:“晦气,这把泥巴,倒是帮了它的忙!”
秦华站在那里,看着那只大老鼠逃去的方向,目瞪口呆。喃喃自语:“天啦,这么大的老鼠,我还是第一次见着!”
王跃华从屋里捡出十七八只死老鼠,大小都有。王跃伟拿了锹,找那奄奄一息的老鼠,一个个拍死。
“哥,你该养只猫才是,你看看,你屋里养了这么多老鼠!”王跃伟埋了老鼠于树根下,洗了手,对王跃华道。
“是呢,我这就去找找,看村里哪家有要下崽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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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狗咬耗子
这回的灭鼠行动,屋里安静了很多。冬阳在奶奶那里住了一个星期,被接了回来。屋里的老鼠虽然没有了,并且家里也养了只猫,并不代表冬阳与老鼠从此和平了。
那只跑掉的老鼠,不时还会回来光顾冬阳。夜里,父母对冬阳做了保护措施。即使在冬夜,父母也是掖好了蚊帐的。
但是在白日里,冬阳一个人的时候,老鼠总会在房梁上看着他,把他吓哭。大人一来,老鼠就无影了。有时老鼠悄无声息地从房梁下来,在他耳朵后面咬上一口。冬阳的哭声招来大人。看着冬阳耳朵后面血肉模糊,谁看了都掉泪。
在冬阳一岁的时候,冬阳患上了中耳炎。耳后被老鼠咬的地方,开始发炎。这中耳炎,一直伴随冬阳的一生都没有好。
王跃华一家想了各种办法,都无法阻止这只老鼠的光顾。这只老鼠,也只有冬阳能看到。稍也动静,老鼠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只老鼠的死,是在四年后的一个初秋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