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病得很重吗?”雪秀问。
金柱头垂得很低,小声地答道:“不是很重。”
雪秀看到,金柱一脸的羞愧之色。
这不禁让雪秀觉得奇怪,生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过,很快她就自以为想明白了。
她想:金柱肯定是因为老父生病了,自己却没能照顾,觉得愧对父亲。
雪秀说:“你可以请假几天,等你爸病好了——”
“不是,”金柱打断雪秀的话,用低沉的嗓音说道,“主要是我觉得,紧在学校混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找个事做做。”
“好吧。”雪秀沉吟良久,也没想好该说些什么。因为金柱的家境,她一直都十分清楚。
“你们下次回来时,顺带着帮我把东西带回来。”
“好。”雪秀点点头。
二人又站了好一会儿,彼此无言,金柱就返回屋内了。
雪秀回到家里,做好了晚饭,也给自己炒好了要带走的菜,水根才踏进家门。
“你怎么没回学校去?”他见到雪秀很惊讶。
雪秀说:“我到山上弄药草,就晚了时间。”
“那不是缺了课?”
“没事,”雪秀说,“去了也只是上晚自习。”
等到一切家务事都安排好,连兰英也吃了些饭。父女俩才坐到桌前吃晚饭。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雪秀这才知道,兰英是在清理地畔上的杂草时,被蛇咬伤的。
水根说:“幸好当时我在,及时帮你妈挤出了一些血水,还用布条捆扎了伤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爷爷曾说,我们这一带的毒蛇多为蝮蛇,虽不会致命,但毒性也是很强的。”
“虽不致命,可你妈这几天疼得几乎都没怎么合眼。”说着,水根停了筷子,一脸忧愁。
“我给敷了草药,她说好像不那么疼了。”停了一会儿,雪秀又接着说道,“明天一早,我再上山去,多采些回来备用着。”
“那药长什么样子?”
“叫望江南,以前,爷爷地里有种的。”
“是不是结的果像扁豆一样的?”
雪秀说:“对,就是它。”
“我能认出它来。”水根满有把握说,“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吧。”
雪秀点点头,随后,她说,自己捣的药还剩一些,让水根睡前帮兰英再换一次。
吃罢饭,雪秀收拾好了厨房,还帮兰英打来一盆热水,想为她擦洗擦洗。
兰英却让她放下,说:“还是让你爸来吧。”
于是,雪秀就退出了房间。她刚在自己房间里坐下,就听到黎红在外面大声叫她去接电话。
电话是若飞打来的。他说自己晚上也没回校,问雪秀明天上午几点钟走。雪秀说自己也不确定。若飞就说,反正自己在家等她。什么时候走,直接去他家叫一声就是。
雪秀挂了电话出门来,黎红拉住她在自己身旁坐下。此时,院子里除了木根蹲在台阶上抽烟,旁边椅子上还坐着咪子和王婶。
黎红问雪秀,兰英好些没有。雪秀说敷了药,疼痛减轻了些。
王婶就感叹,幸好雪秀向里正学了点医道,否则,就真要失传了。
雪秀很惭愧,说都怪自己当时没有认真学,结果只懂些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