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撑起她湿漉漉的身体,让她的眼睛直视自己的双眼。
“看清楚,告诉爷是谁?”
“你是,你是……”宋朝很害怕,不久之前权少顷言辞犀利的警告自己,他不是自己的外公,那他是谁。
死这个字出现在宋朝的脑中,脑瓜仁是一阵一阵的疼,无数个零星画面涌了上来。外公死了,在她考上大学那个夏天,外公去城里走亲戚,被一辆四轮撞伤,人跑了,事发地过于荒凉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
等她接到消息来到县里面的医院,外公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即使花光了用来给她上大学的所有钱,外公还是在那个夜里走了。
不可能,宋朝摇着头,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与外公相同,那种既熟悉又畏惧的感觉,他不是外公他又是谁。
权少顷见她不住的摇头,知道她的心理还在挣扎。
“你外公会和你睡一张床么,他会亲你,摸你,千方百计想睡你么?”权少顷越说越激动,他是想睡她,不想当她一辈子的外公。
宋朝睁大了双眼,外公身体枯瘦,眼前的男人身体强壮,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外公冷漠寡语,不像他动不动就对自己又搂又抱,他是谁,他是谁。
过去与现在,真实与梦境,相互搅在一起,宋朝的脑袋一下子被塞进去很多东西,后脑发胀嘴巴里发干。
“你不是我外公,你是谁?”眼睛发花,焦聚无法对齐权少顷的脸,他的脸在自己的眼前模糊中扭曲。
“爷是谁,爷是你男人。
过去与现在的记忆在她脑中不停中搅动,外公死了,他还躺在冰冷的停尸房,等着自己让他入土为安。
宋朝一把推开了权少顷“外公死了,我要让他入土为安,寿衣家里早就备下了,棺材还没有上二遍漆,家里的亲戚还没有通知,我有好多事情要做,我不能待在这这里”
“不要发疯了,他已经死了很多年,骨头都烂没了。”
宋朝的双眼没有焦距,口中念念有词“外公还躺在那里,我要把他接回来。”
外公陪她成长十二年,虽然平日里很少沟通,老头干的每件事都是为她考虑,那个时代的老人都是如此吧,真心的疼爱却又不愿讲出口。
肇事的司机没找到,出事的地段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摄像头,外公在地上躺了许久,血都快流干了,才被人发现报了警。
线索少的可怜,警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看她是个小姑娘,家里的钱也花没了,就劝她先将人拉回去入土为安。这种事情他们见得太多,即使他们拼尽全力,终会有一些案子,因为种种原因成为悬案。
宋朝经历了身为车祸家属的心痛,也体验过守在亲人身边,面对亲人生命流逝的无能为力,淋过雨的人更愿意为雨中人撑伞。公路上的那场车祸,实际控制车子的人不是宋朝,她也愿意为那家人答应权少顷无理的要求,只为别人不要经历她所经历的痛苦。
泪水流了出来,宋朝的脸上写满了那个年龄不该有的坚韧,极力的想要忍耐,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权少顷看着有些心疼,是他太心急了,怎么就忘了宋朝还是个病人。
掰过宋朝的脸,让她的眼注视自己的脸“看着爷,醒过来,从那段恶梦里醒过来。”
宋朝的眼球转动,慢慢聚焦在他的脸上,那一层的白纱褪去,她看清楚了眼前人的这张脸,硬朗,帅气,双眼灼灼的盯着自己,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十八岁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他是谁?被陌生男人扯着,有些害怕,挣扎的也十分厉害。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权少顷知道她的记忆应该处于十几岁的年纪,那个时候两个人没有任何交集,可他就是无法容忍宋朝对他的冷漠,心理变态的想着,即使惧怕,也不想她的世界完全没有自己。
“好一句不认识爷,现在就让你知道爷是谁。”
权少顷疯魔了,忍耐那么久,花了那么多心思,竟然换来一句不认识自己。那他还有什么顾虑,一定要在这具身躯上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
唇刚到宋朝的脸上,就发现了不对,她的身体僵的像根木头,手指开始出现扭曲。权少顷想起历氏医院的一幕,谁也不知道一个大脑受过刺激的病人,再次遭受刺激会出什么样的结果。
让船上的医生给她注射的镇定剂,脑袋里面的事情,不像外伤一目了然,船上的医生建议到岸上的医院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