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妮儿曾在边防工作过一段时间,一双眼睛堪比x光,目光在画廊游走的人群扫过,落在了不远处一位老者的身上。那位老者背对着他们,面朝展板欣赏着面前的绘画。
这个人一身缎子面的唐装,燕妮儿不是因为他穿得像公园里打太极的,就觉着他可疑,画廊里面有许多穿着低调的人。这些人身上或有书卷气,可能是书画爱好者或者就是一名画家,还有人衣着光鲜,应该是到画廊里面寻找可能投资的作品。
这位老者虽然尽量收敛身上的气息,那种刀口舔血讨过生活的气味,燕妮儿打鼻子一闻就知道。她的目光引起了华老爷子的警惕,虽未转身,他周身的气势悄然发生了变化。
燕妮儿更加可以确定这位老者不简单,身旁的人一直往一个方向看,宋朝后知后觉的看了过去,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的画。
“我的画在那里,我们去看看”
每一幅画的旁边都有一个小标签,写明画的作者,想表达的意境,还有这幅画的价格。
宋朝就想知道她的画卖多少钱,燕妮儿慢慢向那位老者走近,华老爷子也感觉到越来越接近的危险气息,两人目光接触的一瞬间,心中快速给对方一个评价。
燕妮儿觉得对方是一个老江湖,华老爷子没想到拥有那般犀利目光的对象竟然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人。从她的气度和走路姿态可以肯定,一定在军队里摸爬滚打很多年。
看到她身边的人,都快拉满的危险值,一下子化为乌有,心中冷哼了一声,什么样的人材都能被权少顷招到麾下。
“你身边权家的小子呢?”
他在说谁,权少顷还是权朔,宋朝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老人,听他说话语气似乎认识自己。华老爷子很不满,宋朝装做不认识自己,是几个意思,十分有威严的哼了一声。
这一声哼,宋朝顿感如同有实质般打在了自己的身上,抖了一下,然后目光看向旁边的燕妮儿,意思想问她认识眼前的老人么。
“怎么装做不认识我,你手上可带着我们华家的镯子,这你总不会不记得吧。”
手上的镯子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了,宋朝完全没有记忆,不过她很喜欢那浓郁的紫色,给人的感觉暖洋洋。
曾经也好奇镯子的来历,特意问过权少顷,他只说是个小玩意,不喜欢就可以摘下来。宋朝就此再没上过心,不想今天遇到镯子的原主人。
“原来这镯子是属于你们家的,谢谢您忍痛割爱。”宋朝屈身行了一礼
礼多人不怪,宋朝这一行礼,华老爷子余下的话全都堵了回去,再计较就显得他不够豁达。
“你们两个都聊上了,我还想引荐一下,看来是没有那个必要了。”权吉吉笑意盈盈的走过来,身边还跟着安德海。
华老爷子的亡妻生前是一名小众画家,受她的熏陶喜欢上国画,自从退下来后,他有更多的时间专情于绘画,是吉祥画廊的常客,有时看上了就会买几幅回去。
“华老你不是喜欢这两幅画,作者就在你眼前,你可以当面询问一下她的意见,是否愿意割爱。”
华老爷子颇为震惊,看画识人,他以为画这两幅萱草的作者,会是一位与自己年纪差不多的老者。他也不是没想过画画的人是个女子,笔墨细腻、灵动多见于女人的画作,偶见浓墨干笔擦出的飞白线条,不禁让人怀疑作者经历怎样的人间百态。
“这画真是你画的?”
宋朝点点头“两副小作,让您见笑了。”
“很好,冲着这幅画是你的作品,我全要了,价格就按上面标注的来。”
宋朝偷瞄了一眼上面的价格,着实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画那么值钱,有了这笔钱她大学期间的学费就有着落了。
安德海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伸手扯了扯权吉吉的衣服,想问她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想着自己。权吉吉横了他一眼,她也才知道陶老师送来的画作者是宋朝。
不行,他要买一副,这就像庙里面讨个保命符,宋朝现在正得宠,没准以后很长时间都会恩宠不断。有了她的一幅画,关键时刻还能向她卖个好,这个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那个华老爷子,商量一下,我对宋小姐的画也十分的喜爱,不如你退一步,我们一人一幅。”
华老爷子一生最不喜欢听的字眼就是这个退字,人在江湖前进一步多难,他为什么要退,宁死不后退才是男儿本色。
“安先生,连老人家的东西都要抢么?”
华老爷子眉毛一皱,身为江湖大佬的气势一开,浸透骨子里的肃杀之气,不是安德海这样的人可以抵抗。
“没有,你误会了,这画全归你了。”
燕妮儿眼皮一翻,看不惯安德海这股子怂样,当初怎么就被这么个人给骗了。安德海不觉得自己丢脸,大丈夫能屈能伸,最可惜的是没有得到画,看了眼身旁的宋朝,大不了缠着她为自己画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