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庆慈只觉脑子里仿佛有双手,将之前还迷迷蒙蒙的一层纱给撕开了一个口子——
珍老太妃的年纪、伤势、去世时间全都与那女尸对得上号,以及远智大师提及的前朝散缚和先皇后,又都能与珍老太妃扯上关系……
怎么就这么巧?
庆慈正感慨着,只听刘志渊忽然道:“庆大夫,其实有一件事,亦是非常诡异。”
庆慈回神,忙问:“何事?”
即便屋内只有两人,刘志渊亦将声音压得很低,轻声道:“在下查阅珍老太妃这份档案的时候,发现最后经手珍老太妃遗体检查的五位太医,不论年纪大小,均在珍老太妃过世两年内陆陆续续出了意外。”
庆慈眨眨眼——这便是说,接触过珍老太妃遗体的人全都死了?
巧合未免太多。
叹了口气,庆慈将手中医卷掩上了。
无需再看了,京中大街找出来的这具女人尸骸,十之八九便是珍老太妃了。
那皇陵里的珍老太妃自然只能是假的……庆慈想,萧静这趟皇陵之行若是发现了蹊跷,恐怕要牵连一批官员了。
刘志渊起身告辞,庆慈送他到无恙阁外。刘志渊瞧着她言笑奕奕的脸庞,终于忍不住问道:“庆大夫医术高明,是何时在药王谷开始学医的?”
“我是孤儿,被师父捡来,自小便养在药王谷,跟着师父学医。”庆慈道。
刘志渊忙道:“抱歉……”
庆慈笑得温和:“无妨,刘太医不必放在心上。”
刘志渊又敬佩看她一眼,微微一笑,这才拱手告辞了。
整个下午,庆慈都在思索这个案子的所有相关——
汪友良和刘隆昌,帮一个叫“七爷”的人找东西,白日翻上京中大街商铺房顶,被人用暗器杀害,随后散碎女尸便被找出;
暗器上的花形莫名与前朝红颜驻一致;
从远智大师那处确定女尸是被一种叫做散缚的前朝巫术刑罚镇压,而先皇后知晓前朝散缚;
先皇后的大皇子夭折后,珍老太妃的儿子萧钧做了太子;
五年前珍老太妃身故;时任太子的萧钧忍着悲痛为先帝的年底寿诞修了明月池和鹊池;
接触过珍老太妃遗体的太医们两年内陆续去世;
五年前京中大街统一修缮过门头和外墙,负责人是如今的大学士、国舅爷张清风;
两年前先皇后寿诞上,萧钧忽然起兵谋逆,杀了先皇和先皇后及一众皇子,随后自刎;
萧钧的女儿萧鸾年纪轻轻身中前朝秘药红颜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