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这么严重了……想到萧鸾明媚的笑颜,庆慈的心忽地一痛,说不出话来。
自从师父说萧鸾不适合服用补药之后,萧静便让人停掉了她的一部分药。以为会有所好转,但萧鸾依然每日肉眼可见地虚弱了起来。
萧静叹道:“大抵是跟和悦的心境有关。”
庆慈眼睛一热,又想起那日马车里,萧鸾自言自语后悔说没有在筠州给她自己多修一个坟的模样来。
“自从珍老太妃的骸骨送往筠州安葬之后,和悦以往坚韧的心性好像瓦解了,她有些……”萧静说着,抬眼便见庆慈快要哭了。他止住话,轻轻拉过她的手,将人拽到自己面前。
他坐着,庆慈垂头站着,二人离得近,萧静只得从下面微微歪头去看她。
“把你给说难过了?”
庆慈摇摇头:“公主年纪实在太小了。”
太小了,像一朵待放的花苞,明明可以是整个京城最美的那一朵,可眼见着春风就要吹来,这朵花却显出凋零之像。
“别太难过,阿鸾是个坚强的孩子。”萧静安慰她。
庆慈低声道:“她太难了,她只是不得不坚强罢了。”
萧静也不再说话,他牵起庆慈的手,一根一根捏了捏,安慰似的。手上扳指带着凉意,贴了过来,庆慈深吸一口气,不想弄得场面低落,便强迫自己将视线挪到他的手上。
萧静长了一双似寒玉的手,纤长有力,暗蓝色血管衬得手背愈发白皙,庆慈偷偷同自己的手比了比,心道,萧静这手除了能看出力量感之外,真是半点不像武将出身,反而适合握笔抚琴。
二人谁都没说话,直到门外传来一声闷咳。
庆慈吓一跳,连忙缩回手,猛地后退一步,心虚看向门外。萧静冷不防被庆慈甩开手,眯了眯眼,也朝门边看去。
只见丹拂子手上拎着一只养蝈蝈的巴掌大竹编笼子,一脸不满地斜觑着屋内二人。
“师父回来了?”庆慈有种被抓包的尴尬,搓着手迎上去,“您采的药呢?”
丹拂子将竹编笼子塞她手里,跨进屋:“自己看。”
庆慈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十几只蜷缩的泥虫,隐约透着红黑。
“师父竟然连已经入土过冬的红娘子幼虫都找得到?”庆慈讶异极了,这红娘子本是一类蝉,大都夏季清晨才好捉到。眼下这个季节,山中土层都冻住了,师父竟然还能将其幼虫给挖出来……这鼻子可真是够灵的……
丹拂子阴阳怪气道:“没办法,儿大不中留,养徒不防老,挖点罕见药材回头让城东于家收了,好赚点养老银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