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诚之后没有再去找李主任,也没有写信给林政,只是每天闷在自己的小屋里。好在齐蓝和妞妞很快就来了,齐蓝每天出去工作的时候,陈知诚在家里带妞妞,他的生活虽然沉闷,却不枯燥。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陈知诚正抱着妞妞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晒着太阳,李主任和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军官走了过来。
“陈知诚,这位是陶同志,她代表组织过来找你谈话,你和她到询问室去一下。”李主任指着身边的女军官,严肃地对陈知诚说着。
“爸爸。”妞妞见到生人有些害怕,小嘴小声嘀咕了一声,转过头去牢牢抱住陈知诚的脖子。
陈知诚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慌乱,将怀里抱着的妞妞轻轻放在地上站着,自己摸索着抓过放在一边的拐杖从凳子上站起来,眼睛向一边的路上看了看,有些抱歉地对李主任和陶叶欠了欠身子,“李主任,陶同志,我能不能等会儿过去,孩子太小,她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陶同志他们是公安处的领导,你让他们等着你?”李主任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没关系,你可以带着孩子一起过去。”陶同志倒是很和气地摆了摆手。
“那怎么行。“李主任尴尬的对着陶同志笑了笑,“到时候你们谈话的时候,小孩子会吵着。要不,就先让隔壁的随便什么人看一会儿,孩子他娘很快就回来了,不妨事的。”
“没事,他们谈话的时候我可以帮忙照顾孩子。”陶同志说着,便弯下腰,笑着伸出手摸了摸妞妞带着兔子头绒帽的小脑袋,“小妹妹别怕,叔叔阿姨就是和爸爸说几句话,你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妞妞瞪着乌黑的大眼睛盯着陶同志看了好一会儿,居然向她伸开胳膊,嘴里喊着,“抱抱。”
陶同志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伸手将妞妞抱了起来,转头看向李主任和陈知诚,说了一句走吧,抬腿向询问室的方向大步走去。
询问室里,一个年轻军官坐在询问桌后正埋头看着材料,即便陈知诚几个人走进门来,他的头也没有抬起头。
陈知诚撑着拐杖一步步走到询问桌对面的椅子前坐下,屋子里炉火生得很旺,但他的身子还是一阵阵地发冷。没错,那个军官就是顾铁云。
妞妞好像也感觉到了屋子里气氛的压抑,她死活不要陶同志再抱她,扭着身子,拼命要挤到爸爸身边。
“让他爸爸抱着她吧。”顾铁云的目光还停在面前的材料上,但他波澜不惊的说话声却传了过来。
陶叶嘴里答应了声,快步走回到询问桌后面,坐在顾铁云身边,从公文包里翻出笔记本和钢笔放在桌上。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闷的安静,妞妞趴在爸爸怀里,瞪着一双大眼睛向四处小心看着,吓得不敢吱声,耳中只有顾铁云翻动材料纸张发出的轻微哗哗声。
顾铁云终于放下手里的材料,抬起眼皮看向陈知诚,面无表情,”知诚哥,咱们几年没见,你见到我一点儿都不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