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距离出发时间,半小时。
“你就带这些?”
季宗明指着眼前的一个十八寸迷你行李箱问道。
小行李箱只装了个半满,其实一个双肩背就能解决,但霍初宵懒得一直背着,这才勉为其难挑了个箱子。
季宗明单手就能轻松把行李箱拎起来,他晃了晃,桄榔桄榔,里面的东西估计还没有外壳上的旅行贴多。
跟他那个塞得满满当当的二十四寸大旅行箱比起来,这玩意儿跟赠品似的。
“这里边都装了什么?”
霍初宵想了想,掰着手指道:“防晒霜,牙膏牙刷牙缸,一把雨伞,一套换洗衣物,充电宝。”
“……没了?”
“哦对了,还有。”
季宗明看着他跑回屋里,又很快出来,手里拎着那个平时常背的画板。
霍初宵自信十足:“没了。”
季少一个头两个大,耐着性子道:“霍先生,我们这次不是去博物馆,半天就回来了。咱们这是去野营,要扎帐篷过夜的。”
霍初宵恍然:“所以没地方刷牙,不用带牙膏?”
季宗明:“……”
他渐渐接受了舍友是个自理白痴的事实。
看一眼表,还有点时间,季宗明当机立断,决定亲自给霍初宵装行李。到时候他什么都没带,还不是要蹭自己的?
“你还有没有大一点的行李箱?”
“有,在卧室。”
季宗明这还是头一次走进霍初宵的地盘,推门而入,迎面看到的就是被画满意义不明图案的墙面,其视觉冲击之大,让季宗明都一怔。
他记着当初这套房子都是刷的米色油漆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大个行为艺术?
仔细看,墙角还有个签名,季宗明依稀看出一个霍字,了然。
“闲的。”他随口道。
第二眼,看到偌大的双人床上传单被罩全无,反而平摊着一张风景油画,季宗明又是一愣。
合着当初把他的床改造成晾画架子这事儿,霍初宵属于无差别伤害啊,连自己都不放过。他心里倒是平衡了,还带了点关怀地问:“床用来放画,那你晚上睡哪?”
霍初宵:“不是说睡帐篷么?趁着这两天不在家住,我特意把画晾起来的。”
季宗明:“……当我没问。”
他想帮霍初宵从衣柜里拿出一卷薄被来,一抬头却看见床前的墙上竟然挂着一个男人的画像,那个位置按理来讲,应该是婚房里用来挂结婚照的。
虽然他俩谁也不想看那玩意儿,但也不能挂个陌生男人的画像吧!
还是个老外,一头褐色卷发,穿着墨绿色外衫,像欧洲人,还是上个世纪的欧洲人,死了几百年的那种。
季宗明怎么看那画怎么不顺眼,主要是看里面那个男的不顺眼。霍初宵不是爱画么,家里墙上全是他的大作,怎么唯独卧室里挂幅格格不入的人像?
“这谁?”
霍初宵难得鄙夷地看了季宗明一眼,像是听到了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