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ИльяЕфимовичРепин。”
他念了一串俄语,季宗名听不懂,但他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听霍初宵讲俄语,脑子里忽然冒出某人的一句形容,像森林里的鸟鸣。
霍大少施舍似的又翻译成中文:“伊里亚·叶菲莫维奇·列宾,俄国画家。”
一副“文盲,这都不懂”的嫌弃表情。
季宗明脑子里就俩字儿:我忍。
然而在不知不觉间,季少又成了卖苦力的工具人,殚精竭虑地帮霍初宵准备行李,还要应付他的各种问题。
“这是什么?”
“防虫喷雾。”
“这又是什么?”
“防潮垫。”
“为什么要带水杯?”
“你不喝水么,天才?”
霍初宵一脸理所当然:“去周边的摊位买啊。”
季宗明扶额,“我们这次是要去野……算了,你别管,我让你带,你就带着。”
坐在旁边看着对方替自己忙前忙后,偶尔想上前帮忙,还要被谴责“别添乱”的霍大画家秀气的小眉毛皱了起来。
季宗明怎么这么霸道!而且貌似还懂很多他不知道知识又不告诉他,不公平。
季宗明的效率极高,最后也帮霍初宵准备了满满当当一箱子行李,衣物药品应有尽有,连应急用的手摇发电手电筒和指南针都帮他放到了侧兜里。
他最后指了指霍初宵的那块又大又蠢的画板,命令道:“太碍事,放家里。”
霍初宵:“不行。我就是为了写生才答应去的,它放家里,那我也不去了。”
季宗明:“……你是为了画画才跟我……我们去旅行的?”
霍初宵毫不犹豫地点头,并有些不解地看到季宗明表情变得有些恍惚。
这种恍惚一直持续到他们坐上车。
路过蔚蓝时,霍初宵喊了声停车,要去咖啡厅里买点早餐。
他一个人下的车,留季宗明在车上等候。
季老板望着蔚蓝的招牌,又看到因为是晴天所以搬到室外的花架,一下子就想到了上一次和霍初宵在这里见面那天。
当时他听闻这里是小情侣常来打卡之地,便信誓旦旦地认定霍初宵对自己别有所图,连带着所谓的离婚约定,都看轻了,滑稽地当成是什么缓兵之计,欲擒故纵。
结果人家是诚心诚意要跟自己离婚的。
选择蔚蓝,也只不过是因为和工作地离得近罢了。
就像这一次霍初宵答应跟他去旅行,也只是为了写生。
季宗明微微靠在方向盘上,望着小花架上盛放的粉龙沙宝石,想起被误以为是送给他的那束玫瑰,有点自嘲地笑了笑。
他虽然因为相貌出众,不乏追求者,可是却从没有自恋的毛病啊。怎么遇上这个霍初宵,就变得越来越蠢了呢?
不一会儿,霍初宵拎着两份纸袋推门而出,回到车上。
他把一份递给季宗明,“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