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凌有些迟疑,“逢单公子,不需要告诉将军吗?”
逢单背着手,看着窗外漆黑夜色,“再多的过去都是过去了,我们何必再拿过去的事去破坏长歌现在的幸福。长蓝公子,毕竟已经不在了,即便让长歌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她看不开,我们这些陪在她身边的人,不应该帮她一把吗!”
肖凌想了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将桌上的几份东西收了起来,然后,隐入黑暗之中。
逢单却没有动,仍然在窗前站着,任烛火烧到尽头,然后,熄灭。
他的嘴角,却慢慢的挂起笑容。
长歌,如果你能继续这样幸福,那么那些过去,就让我帮你埋葬吧!
正文 漠漠黄沙
长歌到达安州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之时,城门紧闭,听不到一丝喧哗。
这寒风冷沙摧残下的古城,早失了江南灯火辉煌的温情,惟余千百年来被世人遗忘的沧桑。
长歌的箫,在手中扬起,夜空里,突然光华大涨,照亮了斑驳的城门。
几乎是立刻的,城门大开,守城士兵单腿跪地,掩不住眼中的激动和兴奋,“恭迎将军回城!”
长歌在城门前站定,风穿过厚实的城门,将她黑发高高扬起。
她仰着头,凝目望着城墙上隽刻着的“安州”二字,久久不语。
这里,从今往后,就是她的家,要用余生守护和建设的家。
赵苇和马易护着子期安静的站在她身后,不敢打断这沉默得静乎神圣的时刻。
“怎么,近亲情怯了?”霜芜的声音响起,额上亮亮的全是汗珠,显然是匆忙间赶来的。绛夏和阿箫,纵身跃了过来,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脸上,尽是盈盈笑意。
长歌忍不住的,柔了脸上神色,一挥手,“进城!”
街道上,商铺并不多,也没有大都市里见惯的喧嚣繁华。
可是道路两旁密密麻麻的跪着一大片人,有些,甚至还抱着孩子,看那装束,明明是平民衣着。
长歌跳下马来,“霜芜?”安州荒废已久,何来这么多的人百姓!
霜芜当然知道她心头所想,缓步走上前来,“你在安州,所以安州便是她们心头最为安全的所在。”
自长歌坐镇安州的消息传了出去之后,便陆陆续续有人赶来投奔,有已经归田的兵士,有江湖的侠客,甚至,普通的老百姓。
长歌,她往这里一站,便站成一道让人仰望的风景。
“将军,欢迎回来!”人群里,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将军!”有很多人,甚至没有见过长歌,可是叫出口的这声声呼唤,似乎就是心头最真的期盼。
深深的拜伏于地之后,人们抬起头来,望着这位远行归来的将军,带着急切,带着渴望,带着寄托。
长歌走了几步之后,扶起离她最近的一位老人,“各位请先起来,这样,实在折煞我了。”
老人眼里有泪光闪动,顺着长歌的手劲站起来,捧着手里的馒头,“将军,您赶了远路,该饿了吧。这馒头是刚刚蒸好的,还没端上桌呢,就听说您回来了,赶快趁热吃吧。”
在这样殷切的目光里,长歌如何说得出拒绝的话,近乎虔诚的从老人手里接过还冒着热气的馒头,“谢谢!”
“将军,还有我家的咸菜,就着馒头可好吃了!”
“我媳妇刚好炖着汤来,将军再喝一口汤就更好了。”
……。
一看长歌接了馒头,像是突然点燃了人们的热情和欢欣,迅速的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着。
长歌站在人群中,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混合着激动和兴奋的脸庞,有些哽咽,“保家卫国,是我职责所在,担不起各位如此深情厚意。”
她深深的弯下腰来,“长歌实在愧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