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卓扔了烟,将车门重重关上,开车追去,“我说这么大的雨你不怕生病啊!”见夏明真还是不理他,喇叭摁得嘀嘀响,又骂道,“你有病啊!”
夏明真却只是越走越快,这个人,她看都不要看到。
江卓显然不是善罢甘休的人,他见夏明真宁可淋雨也不愿坐他的车,有点纳闷,但更多的是恼火,他好心好意给她搭车她居然不领情,真是岂有此理!他猛地一下,把车开到她面前停住,又欲下车来亲自把她给抓上车。
夏明真见状,怒意又起,她不知道他现在还要死缠烂打究竟是做什么!而就在她要厉声发问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明真!”
夏明真转过身,却见一辆车停在了边上,周炜业打着伞下了车。
江卓回头看到周炜业,身子顿住了,然后他看向夏明真,嘴角一扯,又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周炜业走过去才看到江卓,不由有些意外,他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想,他出现在这应该是碰巧。他走到夏明真跟前,撑起伞替她挡雨,目光有些落寞又有些期盼,他说:“雨太大了,我送你回去吧。”
夏明真垂眸,眼神闪烁了下,然后当真跟着他上了车。
江卓见状,瞪大眼睛,怒不可遏。。
夏明真!你能的!
雨越下越大了,车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默。周炜业驾驶着方向盘,像是心无旁骛,夏明真看着窗外,却像是心不在焉。
开了好久,周炜业才开口道:“我一早就过来了,可是路上堵了车……”
这是说他心里还想着她?想要试图挽回?夏明真嘴角动了动,看着窗外的眼神却更寂静。
周炜业见得不到回应,知道他再做努力也是无济于事了。
一路沉默回到住处,开了灯,夏明真指着角落的东西道:“都在这了。”说着,给自己倒了杯水去了阳台,是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周炜业看了一眼那堆东西,又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失控的慌乱,他知道夏明真不会对他撕破脸皮哭闹,可是却没想到她平静如斯。
这样的平静,才是最大的绝情吧。
想着,周炜业感到憋闷,感到颓然,他准备了一堆的措辞,可现在全无用武之地。他低下头看着茶几的腿,默了半晌后,抬头道:“明真,这么些年,其实你都没爱过我吧?”
夏明真转过身,看着他目光哀切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荒谬。
周炜业声音变得寂寥,“这些年来,你虽然跟我在一起,可是你真的爱过我吗?还是你不过觉得,爱情于你来说也就那样了,那么跟谁在一起都无所谓?我追了你那么多年,你也就因此选择了我?”
夏明真目光微凝,无人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周炜业表情就更加悲楚,“你告诉过我,你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的那种喜欢,这么多年过去,你是不是依然从未忘记过他,依然还是喜欢着他?”
在他求婚的时候,她很郑重的告诉他,她曾经交过个男朋友,她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忘怀。他说没关系,我会等,等到你心里只有我的那一天。
是的,他不介意,并且信誓旦旦。她被感动,因此同意了他的求婚。
可是现在又算什么呢?
周炜业继续道:“我以为我总有一天可以彻底感动你,可是明真,你就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不管我做什么,你永远都是淡淡的,不悲不喜,不冷不热,让我根本无法感受到你的心。七年了,我认识你七年了,从一个学长到你的未婚夫将来的另一半,我就从没感觉到其中有什么变化。明真,有时候我觉得你对我,也就是比对一个陌生人好一点,比对贾全,对其他朋友,根本没什么不一样!”说到最后,一向温和儒雅的他近乎失态。
夏明真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他说完才开了口,语气也是平静无波,“所以这是你出轨的理由?”
周炜业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反驳。
夏明真便笑了,她放下杯子,坐下,叹了口气,“你又何必如此呢?不觉得这样很难看么?我没有找你吵闹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你又何必倒打一耙想要占领道德高地呢?周炜业,你对人一向友好和气,现在却要对我赶尽杀绝,不可笑么?别忘了,是你对不起我,我才是受害人。”
她的话始终平平淡淡,周炜业听着,却只觉字里藏锋,刺得他无法招架。他从不知道,一向温和沉默的夏明真言辞犀利如此。
夏明真顿了顿,又道:“另外,也许你不了解,可是我要告诉你,如果我夏明真没有心,我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会凑合着嫁给一个男人的,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说错了。你的诸多理由,对我来说,不过都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