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殷华心里舒坦了几分。
唯一可惜的便是这一去,就难跟好友相见了。
明明说好了要做楚良娆孩儿的干娘,可如今看来,倒是奢望了。
思索半晌,殷华站起身来,自己研好了墨,目光落在翡翠貔貅镇纸上,她略想了想,提笔书信一封。写好,放入信封,她深叹口气。
屋内的灯亮了整夜,等天全亮了,依然都还燃着。
守了一夜的嬷嬷推开门,见公主靠着椅子睡着,便放轻了脚步。
将灯尽数熄灭,她又拿来大氅给公主盖上。
由始自终,嬷嬷的动作都轻如羽毛,丝毫没有吵着睡着的殷华。
然而殷华却睡得并不踏实,在梦中的她紧紧蹙着眉头,嘴里念念有词,似是梦靥了。
正琢磨着要不要叫醒公主的嬷嬷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公主的后背,轻声唤道:“公主?公主?”
殷华眉头拧得更紧,却是依然没有醒过来。
见状,嬷嬷便又大声了一些,喊了两声公主。
这时候,殷华才睁开了眼,模糊的视线中出现嬷嬷熟悉的脸,让她深深舒了口气。
“公主,要梳洗么?”嬷嬷问道。
殷华吩咐道:“让人打水来,若有人上门,就说本宫病了。”
嬷嬷答是,自去安排。
梳洗过,殷华却是回到了床上歇息,这一睡便直到晌午才起身。
期间倒是有人来拜访,皆被挡了回去。
嬷嬷瞅着披散着长发的公主汇报来了几家人,见公主神情不变,又说道:“宁安郡主府上也来人问候过,得知公主病了,便让老奴转告公主,让您务必保重身体。”
殷华问道:“人回去了?”
“嗯,已经回霍府了。”
默了默,殷华终说道:“如此也好。”
殷华这一“病”,在京都之中自是又传出些话来,舆论都说公主这是被气的,也有人说肖家胆大,敢犯天威。至于风口浪尖上的肖家,自是人心惶惶。
当天身为族长的肖老太爷便在祠堂之中自尽以谢罪,肖家原本为过年准备的大红灯笼尽数换做了白纸灯笼。而在雪地中躺了一夜的肖清岚虽是看了大夫,却也是高烧不退,嘴里更是说起了胡话,一遍遍地喊着殷华公主的名字。
肖夫人几次哭晕在儿子床榻前,肖老爷更是压力山大。
虽然老太爷自尽了,可圣上有没有消气这还没个准,即便肖老爷有心打听,但肖家虽是才名在外,却是功名不显,在朝堂上认识的人都并非举足轻重。如今肖家有事,那些人早就闭门谢客,哪里还有帮忙的道理?
偏偏肖夫人又听不进去肖老爷的劝,只知道守在儿子床前掉泪。要知道,肖家能在京都立足,那都得亏了肖夫人的娘家。也因为如此,肖老爷由始自终都不敢纳妾,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了夫人不快,夫人便带着丰厚的陪嫁回了娘家。也正因为这样,反而惯出了肖夫人的臭脾气。
☆、333 索然无味
任肖老爷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肖夫人都无动于衷,至于什么族里的兴亡,对她而言更是狗屁。若是儿子没了,那这个族跟她又有什么干系?
瞧夫人这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一向软骨头的肖老爷也忍不下去了,如今肖家还能有生机,那都是侥幸,若是再不寻求外援,那真的是百年家业都要毁于一旦了。
当即,肖老爷一咬牙,一跺脚,便冲到了肖夫人面前,左右开弓,两个大巴掌就扇了上去,意图扇醒夫人。
然而本就虚弱的肖夫人哪里挨得起这两记耳光,连瞪都来不及瞪眼,便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肖老爷也傻了,看看床上那个人事不省的儿子,再看看地上这个出气多进气少的夫人,他心如死灰,不过念着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念头,他决定舍弃家业,带着细软逃了才是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