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玩笑道:“想来嘉隆三十年该有庄王妃了罢?”
此言一出,气氛立改方才尴尬。众人也开始调笑庄王。全天下谁没瞅着庄王府另一个主人?
只有赵应祾闷闷吃一口饺子,分外专心。
待众人笑闹够了,皇帝方又开口:“该是有三块铜币吧?剩下一枚落谁口中了,可不能独自藏了佳运。”
大家闻言便互相打趣,看对方可有私藏?
赵应祾无语。倒不是因为无人同他讲话,而是就在赵昌承说出此话的同时,他正咬上一块略显僵硬的饺子,确实就是那不同寻常的孔方兄。
他用舌头将铜钱顶出,用餐巾擦净,又抹了抹嘴角。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赵应祾也睁大一双眼睛,无辜地回望他们。
“原来是应祾得了。”赵应恪打破那一瞬的静默,笑道:“好运也得让大伙儿沾沾。”
他抿一口酒,抬杯示意。
其他人见状也礼貌朝空捧杯,只是气氛自然不敌方才热络。
赵应祾乐得搅乱,演一出战战兢兢的模样,端着酒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金波杯中漾,他急匆匆喝下一口时还被呛到嗓子眼。
皇帝觉得扫兴,主动提起别的话题,妻儿自然应和。
唯有赵应禛还皱眉看赵应祾,又仰头一口饮尽宫中所谓琼浆玉液,以此掩盖住情绪。
倒是赵应恪位置刚好,将一切尽收眼底,兴味盎然。
宴罢,众人随皇帝移往暖阁歇息。
宫女太监手脚麻利地将堂中酒席撤下去,先于殿前置天地桌,子正时会有太常寺及礼部掌祭祀的公卿、律郎来做接神礼乐。
前半夜众人兴致都很高,玩意儿也多,殿中便只有助兴的舞姬以及乐伎。
等到彻夜守岁时,小娃儿一般都熬不住,闹腾一会儿便在母亲怀中睡着了。大伙儿便全懒惰坐于榻上,堂内搭一方小戏台,角儿们勉强逗得人们一乐。
不过此时时辰还早,屋里正是闹腾的时候。
赵应恪本来准备同赵应禛开始下午所说的棋局。大二两位皇子也摩拳擦掌,正在想象把对方打个落花流水的样子,哪想赵云琇突然吵着说该发压岁钱了。
时辰确实差不多到点上了,更何况皇帝本来就疼这个孙子,一挥手便将屠苏酒也跟着提前拿出来喝了。
吃岁酒的风俗与寻常不同,得从幼喝到长。
少者得岁,故贺之;老者失岁,故罚之。1
小辈们刚巧可以排着序,饮完一杯屠苏,领一份压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