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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到北京的时候,怒发狂人已经离开了,而他去投奔的,正是乔老爷所在的X研究院。想跟*犯聊聊,但这家伙,正在辞职,说找了一份外企的工作,月薪500美金,我被这个数字吓住了,内蒙的成就感荡然无存。

之后的日子又发生了几场小的战争,我依然不战而胜,于是声名大振。后来院里篮球比赛,这个才是我最擅长的武功,纵横驰骋,威风八面,虽然决赛不敌黑哨,但又在全明星赛上出尽风头。自此我的江湖地位开始稳固。

但这样的地位只是虚名,我依然并不得志。因为这样的成功,只是意味着没人欺负你,但想进阶,就要取决于和长老们的关系。

如何不丧失人格的和长老们相处,似乎史上并无先例,我实在做的不够好。当然我也并没有太大问题,但问题是,我的长老们出了问题。

很客观的说,学校里与刘大人的关系处理不当,引起了诸多后果,我还是深以为戒的。因此一入江湖,就试图和长老们建立起最好的关系,但到了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这个是需要天分的,而我在此方面,是先天的弱智加后天的缺心眼。即使大学重来一遍,估计刘大人还是会判我斩立决。

这里很复杂,比如说,你要能干,长老当然不喜欢废物弟子。但怒发狂人就很能干,而且肯干,能干到可以不需要长老,自己直接和外派高手切磋,于是怒发狂人被驱逐。

再比如说,你要听话同时要本分,但168和小东北即老实又本分,于是很有前途的做一辈子下五门。

再比如说,你要投其所好,我从自己343的薪水里咬牙拿出232陪长老修长城,结果被骂成大傻。

最难是是,你要掌握好和长老之间随时会变化的距离,比如有时长老对你很亲近,你一定不能对长老太恭顺,开开玩笑,甚至称兄道弟都是可以的,如果还是点头哈腰,就是你自己拉远了与长老的距离。 但当你正发自内心的想把长老当兄长的时候,长老突然又变回了长老,高高在上,你要立刻变得恭顺而乖巧,若还是拍拍长老肩膀嬉皮笑脸,估计就不是斩立决了,要凌迟才可以。但什么时候是长老,什么时候是兄弟,有规律但很难掌握,有时是外部环境的变化,这个经过勤学苦练,还是能有一定的修为,但有时完全是长老个人的情绪变化,这个就太难了。

左护法虽然贵为“香油”,但这方面的修为只是比我稍好,比如有一次大家一起喝酒,喝得兴高采烈,彼此亲密无间敌我不分,左护法就拍这烦长老的肩膀,叫,老烦诶,老烦诶,烦长老突然翻脸,“老樊也是你叫的?”。左护法当时酒就全醒了。

我的运气不错,因为不久就不用太担心和长老的关系了,因为我们头上那块“

XX部GPS应用研究中心”的牌子被撤了,香堂散了,我们被划到了外业测量队。于是和在学校一样,我们又成了后娘养的。而长老们和我一样,成了前夫的拖油瓶,于是我的长老们每天都在考虑和新任父母,他们上一级长老的关系,而我暂时可以不去考虑和现任长老的关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章 闯祸

被测量队个大香堂兼并以后;其实我们依然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还是一个九十分钟接着令一个就是分钟;晚上就是我和平谷帮主的九十分钟晚课。

区别在于;以前为队里做事;算是业务往来; 中国人最注重礼尚往来;哪怕花钱雇人做事;也要客客气气;一顿美餐加上若干句”辛苦了”的致谢是不能少的。 而一旦被吞并;就变成了自家人; 自己孩子干活理所应当的;儿子伺候老子; 不要期待老子说谢谢; 只求稍有瑕疵的时候;不要一个铁砂掌过来就万幸。

所以下五门已经不是下五门了; 我们整个门派;包括长老都变成了下五门; 下五门内同样还分三六九等; 小东北和168就是下五门里的下九流了。

长老们受了上级长老的欺负;回到自己地盘;难免心情不够好; 而我们这些或六或九之流; 也刚刚被根正苗红的嫡系弟子嘲笑过; 情绪也不甚好;所以门派内部气氛也不够融洽。不过有一点还好,就是左护法绝对不敢拿我撒气,而长老对我兴趣还不够,基本上我还算清静。

多年以后,换个角度想当年的事, 才发现设计院废掉我们这个所谓的GPS中心,是何等的英明,这意味着GPS不再高高在上,而是飞入了寻常百姓家。高科技就是这样开始普及的。也正是有了这样的普及,才有了GPS导航定位的巨大发展,而就是在这个无线生机的产业里,才有了我之后的种种故事。但当时对我,无法不了解后面的喜剧结尾,只是看到了当时的悲惨开篇。

还算清静的日子里;我开始给落花写信; 回顾我们曾经最快乐的日子;但想来想去;居然还是吵架的记忆更多些; 我表明我的真心爱心和细心;但怎么想都是在W大不停向落花借钱的窘迫日子。甚至我还给落花父母写了一封信;向他们讲述我的远大理想和目标,言辞真切,不知落花父母感觉如何,我先感动了自己,涕泪横流,壮怀激烈,意气风发,准备着历尽磨练,然后终成正果。

感动过后,我忽然发现日子一如既往的无聊,平淡的九十分钟发呆,也没什么磨难和历练可言,至于前途,长老还在为前途发愁,况且即使来了狗屎运,平谷帮主也是首当其冲。最要命的是,设计院绝对算是一个颇有声望与地位的大派,多少人眼巴巴想走进这围城,而我的日子最多只是无聊,绝没到什么山穷水尽的地步,在这样的环境里,如我之流只会做改变的梦,但不是真的有种去改变。想着自己的懦弱,我很欣慰,人性原来如此接近,我和左护法其实是同一类人。

落花偶尔也回信,甚至在信里还对我诸多肯定,不过对于感情,不曾再提起什么,似乎真成了两个好友的通信。这一切久了自然平淡,我开始想,或许落花已经过去,我该去找一个‘流水’来陪伴自己。后来似乎真的忘了落花,只是偶尔和同事喝了酒,我会一个人跑到院子里,坐在树下发呆。有一次树上乌鸦大叫,并踩下一截断枝,落在我肩膀上,应该不会很疼,但我哭了。

真的去改变世界的人是有的,怒发狂人是一个,*犯也是一个。我很想向*犯多请教,五百美金的薪水,对我如同啃惯了骨头的狗见到整支火腿一样,充满了杀伤力。可惜*犯已经不在宿舍住了,偶尔回来,也是在为自己的调动手续奔忙,按照制度,要交大笔的违约金。所以我难得和他说上几句。

只有一次,我正在院子里苦练测量功夫,这是高级长老的意思,觉得GPS组(主意,不再是什么中心)虽然掌握了高科技,但常规测量方法也不能不懂呀,要加强学习嘛,此时我来了已近一年,但的确没摸过光学仪器,而和我一起入门的阿波,已经独当一面,当了组长,我却和刚来的孩子们一起,在熟悉仪器,感觉实在不是很好。这天正在举着水准尺,看见*犯骑着自行车,优哉游哉的迎面走了过来。

我深施一礼,“前辈最近可好”,*犯笑:“还好还好,除了撒尿就是闲着。你越来越进步了,都开始摆弄这些武器了”。听到久违的“*”,我觉得异常亲切,如见亲人。最近压抑的心情让我很有倾诉的愿望,于是我脱口而出:“我进步?是进步了,现在每天都在干傻X干的活!”,这个傻X不是我的外号,是地道的京骂,此言一出,*犯忽然脸色一变,随后干笑着:“你先忙,我还有事,咱们以后再聊”。

*犯匆匆走了,我抬头,忽然发现,周边数双冰冷的目光,紧盯着我。远处一人,目光如剑,显示着其不同凡响的修为。这是我所在测量队的最高级长老,我的长老的新任父母。我知道,我闯祸了。

第十一章 无法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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