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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第2页)

随军的巫师为炼举行了一场祭神仪式,因为他们全都相信,三天之内,炼会创造一个新的奇迹。这场仪式起初只有那几个巫师参加,后来来了一队伤残的蚩尤人,又来了一些随军的奴隶,他们奉命和巫师们在昆吾城里四处游荡,点起了几十堆篝火,在每一堆篝火边上轮番进行祷告。蚩尤人所有的祷告都让他们念了几遍,最后,巫师们和这些失去了战斗能力的伤兵闲聊了起来,他们足足聊了三天三夜,直到他们听见城外传出一片呼喊声。

炼在城外颖水河畔布置了他的计划。那张壮丽的原始地图铺在众人脚下,他在地图上指点着昆吾和阳都之间的地域,命令日奴和夜奴跟着猎手们一起出征,因为在远征军中,除了他本人之外,只有这对侏儒兄弟曾经眺望过阳都的城墙。

炼的决定是这样:在他和应龙决斗时,猎手们将对阳都发起突然袭击。决斗的日子是他定的,在两天之后,也就是远征的第三百九十九天;地点是应龙定的,就在那块被水淹过的低地附近,但他们很可能会打出去很远。此前,猎手们将用两天时间向阳都靠近,伯因和雄髡率先出发,当晚就行动,因为他们的队伍中有庞大的攻城兵器;武罗的猎手部队在第二个夜晚出发。他们的行军路线已经过勘察,夜色中的树林和茂密的芦苇将使他们的行军像幽灵一样隐蔽。两支队伍最终会在炼和应龙决斗的前一天晚上抵达阳都城外的高地后面汇合,这期间,风伯和雨师还要制造一场大雾来掩护他们;然后在远征的第三百九十九天夜里,蚩尤人向阳都发动最猛烈的进攻。他说这一切都是大神的旨意,因为无论战斗多么激烈,一切都会在第二天——即远征的第四百天结束。

鼎象和他的一百名骑兵不参加攻城的战斗,他们的任务是跟随炼去对付与应龙的决战,因为应龙的身边也总跟着一群骑兵。巫师中,典伯也将参加这场战斗,在启程之前,这位戒了很多年酒的巫师破例喝了几杯,因为他觉得自己若是不醉上几分,就不能匹配猎手们的疯狂行动。落天儿最后被炼点到了名字,那时他正为不知道该加入哪一边的战斗而犹豫不决,炼对他说:“随便你干什么,去阳都也行,看我去跟那个老怪物打架也行,呆在这里睡觉也行。”

落天儿没吭声。第一批蚩尤人向战场出发的时候,他出现在城门口。黑夜中,几千名士兵像鬼一样在无声无息地忙碌。熊髡提着大刀站在车上,除了马的咳嗽声,只能听见他一个人在唠叨:“不许点火,不许说话,也不许大声放屁……”落天儿看见日奴和夜奴出现在一辆马车上,这对连体人吓得脸色苍白,嘴里一个劲地暗自祷告。落天儿过去和他们说了几句话,这侏儒兄弟一人抓住他一只手不放,他们不说话,只是流泪。后来雄髡过来催促,他说:“再哭就用你们喂狗!”连体人哭得更厉害了,人们都认为这对儿不死的精灵是因为害怕才哭的。

落天儿彻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头昏脑胀,他去酿酒匠那里找紫蒿酒喝,酿酒匠给了他最后一坛酒,并对他说:“喝光它吧,以后你就得喝中原人的酒啦。”他拿着酒坛去了城楼上,在一车干草里躺了一天,他从未这么困倦,但一丁点儿也睡不着。他在胡思乱想中喝光了最后一滴紫蒿酒,想象着远征结束之后那个被炼所预言的世界的样子,时间并没有为他传递那个世界的味道,好像所有人都期盼的那个日子注定停在了某个时刻,并永远停在那里。落天儿觉得兴致索然,他去了炼那里。炼正在擦拭他的大戟和噎鸣刀,他对落天儿说:“你应该成为第一个踏上阳都的人。”落天儿说:“我得跟着你,如果你对付不了那个老怪物的肚子,我会让他的脑袋尝尝我的厉害。”炼对他的回答感到高兴。后来他让落天儿去睡觉,他说:“以后的两天是疯狂的,你最好精神点儿。”落天儿说他试过了,睡不着。炼也没再坚持,因为他对睡觉的理解与常人不同,他说:“好吧,一个不睡觉的人总会得到报答的,也许你会在世界最疯狂的时候睡着的;而我,一定会在世界最平静的时候睡去的,这是大神决定的,也是我很早就知道的。”

天国的焰火(1)

随军巫师的记忆:远征的第三百九十九天,中原的天空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蚩尤王炼的火烧云,火烧云里有一颗拖着黄白尾巴的大彗星;一半是应龙铁青色的乌云,乌云中闪电扑朔,雷声隐隐。

鼎象的回忆:中午过后,蚩尤王炼乘着那辆六匹马拖曳的马车出了城,落天儿和猎手们骑马跟着他。过了颖水后,炼让他们在旷野上唱歌。落天儿那时很兴奋,他唱的声音最大,他还一个劲地说:“别停,别停,不然我会睡着的。”

落天儿的回忆:应龙的骑兵们象一群骑在木马上的木偶,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块土丘的西面;猎手们则象一群傻瓜,他们站在土丘的东面。炼和应龙把车子停在土丘下面,他们上了土丘。无头的应龙带着金盔,那是个摆设,他赤裸着上身,因为他的|乳头是眼睛,肚脐是嘴巴,他的兵器是手中的铁杖。炼操着他的大戟和长刀。这回他们什么也没说,跟他们坐在一起喝酒的时候相比,现在他们就像两只为一根骨头而发疯的野狗。他们同时动手,当他们抡起手中的家伙时,世界可真好看。

巫师们的记忆:遮蔽天空的两片可怕的云暴怒地互相席卷、吞噬,掀起惊涛骇浪,然后旋转成一个漏斗状的漩涡,它旋转,旋转,猛然俯冲,直刺大地,一场龙卷风从旷野上升起,老远就能看见,闪电和彗星忽隐忽现。

鼎象的回忆:什么也看不见。野草被一片一片地连根拔起,漫天飞舞缭绕。猎手们的马在惊跳,但是应龙的骑兵却一动不动,好像一座座石像。

落天儿的回忆:他们象两个鬼影一样被一股旋风裹上了天。后来就无影无踪了。那个断线的风筝去哪儿了呢?

巫师们的记忆:昆吾城里一片死寂,远处的旷野有一场仇恨的风暴,更远处的阳都——那个还是传说的山巅之城,正酝酿一场血腥;几个世界交错而过,就像分别记录过去的记忆、现在的祷告和未来的预言的三张羊皮纸,他们同时摊开在眼前,时间过得飞快。

鼎象的回忆:天上掉下来应龙的金盔,猎手们欢呼起来。随后又掉下来炼王的长刀,落天儿捡了回来,猎手们沉默不语,有点担心。风云在渐渐平息,炼王和那个怪物不知在何处。

落天儿的回忆:大风走了,云彩低沉。这时候应该睡一觉。或者去阳都那里看看。

巫师们的记忆:空气中有燃烧的味道。篝火不灭,火焰在向上天祈祷。

鼎象的回忆:落天儿去挑逗应龙的那些像木头似的骑兵,他向他们走过去。走到一半,他哈哈大笑。他指着那些骑士说:“该死的,你们是一群吓唬人的鬼魂!”应龙的骑兵这时大惊失色,就像女人发现自己没穿衣服站在大街上一样。落天儿笑着说道:“你们还不滚蛋,我就拿镜子照你们啦!”这话说完,这群白马黑袍的家伙像一阵透明的烟,转眼消失了。落天儿满意地说:“我早该发现,他们是已经死了很久的鬼魂,因为他们没有影子,只能在阴天和晚上出来。”

落天儿的回忆:已经到了黄昏,大雾降临,远处的景象看不清了。他们一定打到雪山或者归墟那里去了。我应该去阳都那里看看,否则会在这儿睡着的。

巫师们的记忆:天正在变黑,一场浓雾遮蔽了世界,这时风伯和雨师造的大雾,在它的掩护之下,世界一片混沌,大穆之野上的猎手们要进攻了。

鼎象的回忆:下雾了,猎手们都想去阳都,但是没有炼王的命令,没有人敢离开这里。落天儿自己先去了,如果到了深夜他和炼王都没有回来,我们就去阳都。

落天儿的回忆:出了低地,雾中还有一道血红的晚霞,马越跑越慢,也许马也困了。空气里的味道呛人,在一片被雨水冲刷出来的沟壑边上,开着一片紫红色的花——好像是一片紫蒿草,我看了它一眼,就在马上睡着了。我一闭上眼睛就回到了落天江南岸,回到了很多天以前我在开满紫蒿花的山坡上放风筝的那个黄昏,我在那里等待夜幕降临,在月光中会有一个透明的大蝴蝶抱着我跌跌撞撞地去寻找天国。我在马上睡熟了,后来从马上掉下来都没有摔醒。我掉在那片花丛里,闻着那片浸泡过我最美妙记忆的香味,我飞了起来,越飞越高,我飞到了雪山之巅。炼说的对,我在世界最疯狂的时候居然睡着了。

根据日奴和夜奴后来在一根棍子上的记载:无头的应龙和蚩尤王炼随着那场大风落到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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