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对面的廖伯贤将桌底的枪拍到桌上,气定神闲,叼起一根烟,点燃。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实话告诉你,打一开始,我就不会让你活着回到橡岛。如今恩哥死了,刚好啊,你可以去那边继续给他做护法。”
“杀了我可以,但是放掉我们堂口的兄弟,你答应过的,只要我完成——”
贤哥笑着打断,“拜托,搞搞清楚,眼下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他靠坐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
“你知道吗,我烦透了你们,都是讲一套做一套的两面派。姓徐的故作清高假仗义,背后还不是不择手段,挤破头想要做大佬?还有陈三山那个老东西,他的死怨不得我,他是自作孽!
“靠北,我挪用账上的钱又如何?这些年我替他赚回了多少?私底下口口声声要培养我做接班人,结果咧?你们一个个的讲我精明靠不住,可是喜福会上上下下,哪个堂口不是靠老子洗回来的钱养着——”
“陈佬真是你杀的?”
廖吐出口烟,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讲了一堆,你到底在听什么——”
“是不是你?”
“是是是,是我!是我杀了陈三山!炸死他算便宜了,怎样?”廖涨红了脸,“这里只有我们几个,出了这间屋,谁会信你?”
阿仁松了口气,笑着蹲下,用匕首挑开绑住蛇皮口袋的尼龙绳。
“你听到了,是他。”
“谁?”贤哥口中的烟吓掉了,“你跟谁讲话?”
阿仁没有回答,廖伯贤和大只狗齐刷刷地盯住窸窣作响的袋子,里面的“尸体”忽然活了,缓慢挪动,将袋子撑开一条口,一张熟悉的面孔露了出来。
“想不到,真的是你。”
鱼头楠利落地钻出袋子,举枪对准廖伯贤。
“我这就送你去向陈佬赎罪。”
话音刚落,砰。
鱼头楠讶异地低头,看着血从自己胸口洇出来,像一朵缓慢绽开的花。
“你——”
砰砰砰,廖疯狂射击,温热的血沫子喷溅在脸上,他没有停,直到鱼头楠膝头一软朝后仰倒,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浓郁的腥气在屋内弥漫,在场其他人愣住,紧接着廖枪口一调,阿仁就地一滚,赶忙躲去货架后面,砰,一枪打空。廖握枪要追,而屋外的人听到枪响则更加猛力地撞门。
“贤哥,救我——”身后传来大只狗的颤音。
回头看,只见大金身上的绳子早已松开,匕首抵在大只狗的颈脉上。
“你放下枪!”大金躲在大只狗身子后面尖叫,“想让他活命,你就放下枪!”
廖伯贤看看大金,又看看地上将将死去的鱼头楠,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