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歆走在人来人往的朱雀大街上,他一身红色的云锦长袍,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半束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原本不甚狭长的眸子此时微微眯起显出几分慵懒和着唇角那抹似有非无的笑意,便让人移不开眼睛,而他却想没有发现一般,自顾自地走着,就这样走了近半个时辰,最后终于停在一座府邸门前。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门上的牌匾,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不远处的巷口,一个绿色的身影隐在暗处,看着那座府邸的门打了开来,华歆笑着同开门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人便将他迎了进去,而后左右顾看一眼,又轻轻将门合上。
那绿意男子抬头看了一眼牌匾,上书“滕家会馆”四个字,他在原定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不一会儿便融入了朱雀大街汹涌的人潮之中,那男子在人群中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伸手搭了搭帽檐,遮挡着盛夏过于刺目的阳光,而后抬脚朝北而去。
在他身后,京城南门迎来了今天最后一批旅人,他们将在着大齐最繁华也最安逸的地方,渡过或孤寂或喧嚣的一个晚上。
等到华歆回到侯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京城之中华灯初上,店家们挂在屋檐上的灯笼印照出黄色的光晕,路边的小摊上也摆出了七夕乞巧的用具,偶尔还能看见平日里不见生人的小姐们在贴身丫鬟和家仆的陪同下,出入着首饰和胭脂铺子,华歆眨眨眼,突然想到,明日就是七夕了。
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他嘴角挂着明澈的笑容,眼睛衬着街边路口的灯笼泛出细碎的光亮,如同一把月光,揉碎了撒在他的眼里,又如同一弯清泉,印出漫天星光。
他抬起头,便看到侯府门口站着的那个人。那人穿着一身靛蓝色的长袍,站着侯府门口,笑望着他,夏夜的风轻轻吹过,卷起他的衣角。在他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府邸,那人长身而立,对他笑道:“回来了?”
仿若经历了漫长旅程的旅人,在月夜之下,穿越了莽莽荒原,穿越了艰难险阻,最后于半夜时分到达了一座木屋之前,他轻轻推开木门,门内的人转头对他一笑,低声问道:“回来了?”
这是深藏在每个人心中的,关于眷念的全部含义。
一座城,一个人,一盏灯,为你等。
他快步走至凌奕身边,握住他的手,点头笑道:“嗯,回来了。”
“先用膳?”凌奕任由他握着手,一边朝府内走去,一边低声说道:“为了等你回来用膳,那螃蟹都已经热了近半个时辰了。”
“小侯爷如此费心,华歆受宠若惊啊。”华歆轻笑一声,调笑道,“不若今晚我自荐枕席,以报小侯爷恩典如何?”他说着,拿眼角斜渺了凌奕一眼,加上嘴角那丝轻佻而明艳的笑容,活生生便是一副登徒浪子的模样,凌奕心下一动,一把攥住他的手,将人拉至身前,倾身便吻了上前。
华歆显然没有料到凌奕会做此放映,一时间呆在原地,瞪大了眼睛忘了反应。
“闭眼。”凌奕细致地描绘着他的唇瓣,低喃一声,伸手覆住了他的眼睛。
华歆闻言下意识地闭上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凌奕的掌心划过,有些痒,凌奕的身子徒然抖动了一下,攥着华歆的手放了开来,转而绕到身后揽住了他的腰。
他如此用力,仿若要将眼前的人融进骨血之中一般,直到华歆自轻哼出声,凌奕才松了力道将人放了开来。
这是在华歆的印象中,凌奕第一次吻他。
不同于自己先前那两次如同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这一次凌奕结结实实让他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同这个吻比起来,先前的那两次自己主动的亲吻就如同小孩子之间的游戏一般。
凌奕轻轻地用额头抵在华歆的额头上,垂着眼睛看他的目光慢慢变得清明起来,脸上的神色也由茫然到了然最后变得通红,他微微一笑,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华歆一把推开。
华歆红着一张脸,低着头不肯看他,手却将凌奕的手抓地死紧,像是生怕他会自己跑了一样。
“怎么了?”见他这样,凌奕突然起了兴致,他佯装不知地开口问道,语气满是无辜。
“你!……你……刚刚……我……”华歆显然已经被他的厚颜无耻吓到了,他募然抬起头,正要说些什么,却对上了凌奕那温柔地能够溺死人的目光,一时之间,华歆突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他张着嘴,却除了重复“你……我……”之外,说不出任何成句的话来。
见他如此,凌奕轻笑一声,又俯身在他唇边印下另一个吻,低声说道:“走吧,用膳去。”
说着也不等他回答,便牵着他的手朝府内走去。
华歆被凌奕牵着手,直到过了正厅快到后花园时才回过神来,狠狠甩开凌奕的手,瞪了他一眼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