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他回来,她就可以放心离开楚京了。
莫离如今伤势严重,她得把莫离送回姑苏城,再看看师父,离开这里的话,宁国公府需要有人撑着,蔺沛芸还不行,除了宁国夫人,便是楼奕琛,宁国夫人怕是又要在普陀庵住一阵子了,只有楼奕琛回来,府里才不会出事儿。
离开楚京回姑苏城,自然不是三两日的事儿。
容郅见她话到一半又不说了,不由得狐疑的问,“只是什么?”
“没什么!”
楼月卿垂眸,手拽着袖口。
突然不知道以后该不该回到这里,如今容郅的心思已经不再掩饰,对她的态度也越发明显,而她,好像已经做不到心如止水了。
如果回来,依照现在的这种形势,仅仅是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扰乱自己的心神,那么以后,还能平静回来么?
一直以来,都知道容郅于她而言不一样,可是,竟然不同到可以让她心生涟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心防。
可是如果离开了,当年那件事情,如何查清楚。
为何那些杀手,是羌族的人,她跟羌族无怨无仇,羌族没有理由要杀她一个年幼的孩子,当时的璃国,只有汤家才有如此大费周折一定要除掉她的理由,除非,汤氏一族跟羌族有关系,羌族拥护的是前朝后裔,若是汤家和羌族有关系,那么,汤家留不得。
否则,璃国亡国之日必不远。
见她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不说,容郅眸光微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旋即淡淡的说,“孤已经传了命令,他不日归来,你大可放心!”
她还有话说,毋庸置疑,只是既然最后什么也不说,就是自己追问,也问不出什么,只是,她这也表明了一点,她并不十分相信自己。
这种感觉当真不好。
“嗯!”
很快,莫言端上来一盆热水。
看着容郅蹲在楼月卿身前,再看看楼月卿光着的脚丫子,莫言眸子一瞪,愣在楼梯口处竟不知如何是好。
主子和摄政王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主子竟然让碰她的脚?她幻觉了么?主子可是从来不让男子碰她任何地方的,即便是从小与她关系就不错的宁煊公子,主子极是信任的人,两人平日里也都是距离三尺之余,从不会靠的太近,一般靠近主子的男人,以前她还有武功的时候,都是直接弄残弄死,仇俨就是一个例子,差点没被主子弄死,如今,她竟然就这样任由摄政王触碰她?
她突然上来,那边的两个人都看过来,楼月卿连忙缩回自己的脚,微抿着唇,有些羞窘。
容郅看着她这副模样,嘴角微扯,随即站起来转头看着莫言,淡淡的说,“把水端过来!”
莫言闻声,本来一脸受了惊吓的样子,立刻回过神来,端着水过来,脚步还有些紊乱。
把水盆放在美人榻边的矮桌上,正想询问拿水做什么,摄政王殿下就赶人了。
“下去!”
莫言看了一眼低着头拽着袖口,一脸羞窘的自家主子,嘴角微扯,见鬼了。
主子在害羞?
感觉到容郅眼神不善,室内温度陡然下降,莫言姑娘自然是知道自己突然上来碍眼了,就走了。
走到楼梯口,又瞄了一眼,心有戚戚……
主子竟然任由摄政王对她动手动脚,真是活见鬼了。
容郅看着莫言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那里,才嗤笑一声,“你这个丫头,到时跟你一样没眼色!”
楼月卿扯了扯嘴角,没吭声。
容郅走到水盆旁边,拿起水里的布帛折了下,拧干水,随即打算敷在她的脚踝处,楼月卿急忙拿过还在发烫的布帛,闷声道,“我自己来!”
真不习惯他这样的人忽然变得温柔似水……
温柔似水……
咳咳……
容郅看着空空如也的手,看着她浑身不自在的样子,薄唇微抿,眼中划过一抹莫名的情绪,意味不明。
以前在璃国为质子的时候,他尚且年少,防备心强,所以身边伺候的人都不得靠近,许多事情都是自己动手,后来在军中,也不可能有人随身伺候,如今他的水阁里,也是事事亲为,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其实并非生疏,不过为女人做这种事情,却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