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将手里温热有些发烫的布帛敷在脚踝处,本来还有些疼,便慢慢舒缓了,抬眸看着容郅,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蕴藏着淡淡的笑意,如坐针毡,不由得开口继续逐客,“王爷还是回去吧,明日可还要上朝呢!”
今晚大理寺监牢的事情,明日估计闹起来容郅也有的忙了。
而且,他真的没发现,天色不早了么?这个时辰还在她这里,别说莫言会误会,自己这个当事人也是产生了某种错觉。
有一种他们在幽会的错觉。
闻言,容郅剑眉一蹙,进来才一会儿,她就这么不想与他待在一起?这么想远离他?
这么想着,摄政王殿下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缓缓上前一步,手撑在美人榻两侧,身子前倾,与她仅有一个手掌的距离,四目相对。
楼月卿吓了一跳,立即下意识的后仰,整个人都靠在美人榻上,呼吸都乱了,讷讷的看着他,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两人的呼吸混在一起,楼月卿随即反应过来,还没推开他,就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要学会习惯,与孤待在一起!”
而不是时刻想着远离,时至今日,她已经没有了远离的机会。
楼月卿闻言,心下一震,脸色白了白,愣在那里。
看着她震惊的眸子,容郅咬牙道,“既然招惹了孤,就别想再远离!”
既然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萌生了这样的心思,就别想再抽身而出。
闻言,楼月卿脑子一片空白,木讷的看着他,一时间没有反应。
过了不知道多久,楼月卿才回过神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外室,容郅已经走了。
伸手,轻捂着心口,眉头紧拧,咬着唇,好似在隐忍着什么,呼吸一阵急促。
没听到上面的动静,莫言才跑上来,看到楼月卿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容郅已经不知去向,松了口气,看到楼月卿捂着心口,连忙走过来;
扶着楼月卿的肩头,急声道,“主子……”
楼月卿抬眸,看着莫言,不由沉声道,“你怎么不去休息?”
莫言拧眉道,“我哪儿睡得着啊?您怎么了?是不舒服么?”
怎么脸色那么差?
就算之前血气两亏,也不至于差成这样,好像受了惊吓一样,也不知道刚才摄政王与她说了什么。
缓了口气,楼月卿摆摆手,低声道,“无碍,你去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静会儿!”
她要好好的捋一捋自己的心绪,好好想想自己该如何是好。
闻言,莫言更加不解了,“主子,您和摄政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为何……”
之前就感觉楼月卿和容郅关系有些微妙,只是有些猜测罢了,可刚才容郅出现在这里,与楼月卿看着如此亲密的模样,莫言如何能放心。
楼月卿拧着眉头,迷茫了,“我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这算什么,容郅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思,而她,本该一如既往的拒绝甚至忽视,却还是做不到。
如果是别人,她想,她会拒绝得彻底,可是他,她却束手无策。
莫言看着楼月卿这个模样,心下了然,随即低声道,“主子,如果圣尊知道,恐怕她不会同意的!”
主子的心,已不复曾经,这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楼月卿没吭声。
师父不会同意,她并不觉着奇怪,怕是如果现在师父知道她和容郅这样,会立刻前来楚京,不惜任何代价的把她带走。
在师父眼里,她的寒毒都不算可怕,情之一字,才是最致命的毒,她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动心,不可能生情。
她的母亲,就是被这个情字害死的,就因为心底的执念,把自己所有的骄傲全部毁掉,将自己羽翼折断,为了一个男人,走进了那个充满罪恶和阴谋诡计的宫廷,最后含恨而终,到死,都等不来自己的丈夫。
她死的时候,不知可有后悔。
师父怕极了,自然不希望自己重蹈覆辙。
抿着唇,看着莫言,楼月卿轻声道,“莫言,三日后,离开楚京!”宁煊应该快到了,等他一到,就准备离开,送莫离回姑苏城。
闻言,莫言微微颔首,离开也好,这里,实在不适合楼月卿待太久,若是落地生情,以后有了不舍,便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