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牵涉到我北国的江山社稷,更牵扯到千万子民。稍有不慎,恐怕不只朕会在史书上留下骂名,甚至连你们也不得善终!”
苏哲谦面色沉凝,眸光如同寒潭,深不可测。
他本生的温润清隽,一派如玉公子的作风,却因为坐上皇位十年,周身气质早已失去了平和,锋利中又透露着睥睨天下的孤傲。
夏十七却没有被吓倒,她反而还出奇地想着,皇族的人都生的这么好看,是什么原因呢?
她蹙起长眉,不施粉黛的容颜在寂静长殿上显得尤为突兀。
苏哲谦见不光夏十七没有反应,连苏斐南也没有回应他,心下不由一阵不悦,他是天子,一国之尊,这二人竟然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三弟!”
最终,苏哲谦还是顾及了苏斐南的面子,没有当场叫出苏斐南的名字。
苏斐南目光淡淡地抬眸,平静无波的表情上仿佛写着几个字:何事?
真真是倨傲到了极点!
本就是他的王妃闹出了这等事情,他苏斐南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倒是自己这个天子要给他处理后事!
忍下心中的不耐,苏哲谦缓缓勾起一抹笑容,转瞬间便走到了苏斐南身侧。
“三弟,你我本是一家人,只有我们的时候就不用行礼了。”
说着,苏哲谦虚虚搀扶起苏斐南的臂弯。
却不想苏斐南一丝不动。
“皇兄,您是何意?还请明示,斐南实在不知您的用意。”
别说苏斐南了,苏哲谦自己都觉得如今状况不对。他本要维持稳重宽容的明君仪态,却三番两次被苏斐南和夏十七给气得忘了风度!
苏哲谦笑了两声,睿智双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三弟,地上凉。饶是你愿意一直跪着,弟妹呢?朕听说弟妹的身子骨柔弱,你还得多怜惜弟妹啊!”
苏斐南倒也没怎么跪着,但苏哲谦把话头转到夏十七身上,他就觉出了不妥。
“十七,你跪着累吗?”
夏十七怔怔地仰头看他,巴掌大的清秀小脸上,一对明亮杏眸水光熠熠。
苏哲谦眼神微暗,他不经意地扫过夏十七纤细雪白的脖颈,以及她被水绿色腰带束得盈盈一握的细腰,还有柔软手指上白得透明的蜜色肌肤。
这个夏十七,倒不是个普通女子。
苏斐南问夏十七跪累了吗,夏十七先是一怔,然后低声呐呐道:“我不累。”
“来人,给煊王和煊王妃看座!”
苏哲谦回到自己高高在上的皇座上,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苏斐南和夏十七,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皇兄,还请您明示,今日找我和十七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偌大的后殿里,侍奉的太监女婢都屏住了呼吸,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几乎没有。但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好奇或是倾慕的目光看向苏斐南,还有他身边的夏十七。
苏哲谦很久没开口,他耐心地斜靠在皇座上,唇边勾起淡淡一抹笑意,悠闲地曲起手指轻敲着扶手上的龙头。
苏斐南立即明白了,每当苏哲谦有重要大事要跟自己说的时候,才会这般处变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