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嘤嘤嘤,师父你害徒弟啊!
可是,却有一点点甜蜜从心底蔓延到四肢,叫他浑身都暖洋洋的。
季沉欢听见星沉的承诺,顿时欢呼一声,笑着侧过脑袋,轻轻碰了下星沉的额头,整个人散发着春日里柔软的香气。
夏十七看着便心情舒畅,陈芸杉倒也没说什么。她看得出星沉是个好孩子,也知道自己女儿是个什么性子,大不了二人日后长大若是有了感情,那便定亲呗——夏十七会是个好婆婆的。
“咳咳!”陈芸杉回过神来,差点没被自己给吓到。欢儿才那样小,她怎能就这样将欢儿的未来做主呢?
“陈芸杉。”
冷不防夏十七轻唤了一声,陈芸杉抬起眼神,望着夏十七轻道,“夏姑娘?”
夏十七抚了下星沉的肩头,示意他带欢姐儿去桌边用膳,而她朝陈芸杉丢了个眼神,率先走到庭院后头的药草田里去。
陈芸杉不明所以,却也安静地跟了上去。
晨起时,日光还算薄弱,如今倒好看了一些。温暖的光芒恰如暖黄色的烛火,一点点斜视照耀,在指缝间开出绚烂的花朵。
夏十七半眯起眼眸,目光随着眼前光线逐渐放远。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掩藏在淡淡薄雾之中,青黛颜色好似妖娆薄纱,而后一点点抽近,亭台楼阁矗立,不知哪处的寺庙钟声敲响,回荡着的钟声悠扬悦耳
,撞击着骨膜,带来一丝丝震撼的心绪。
眼前一阵风吹过,树上零星的叶子被刮落下来,纷纷扬扬,像是下了一场雪。
夏十七沉默着,陈芸杉的心坠到谷底,“究竟怎么了?”
陈芸杉想着,最差的事情早已发生过了,如今还会出什么事?难道夏十七不让她和夏小荷一同出摊了?那……她也没办法呀。
出神间,夏十七已经开了口。
“季广……你别把他当你爹瞧了,他不值当。”
夏十七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出来后面那句话。
陈芸杉初初听闻的时候,还觉得想笑——又不是她想将季广当做自己的爹的,偏偏她有了季成龙的孩子,在千夫所指的情况下,她只能嫁给季成龙。
所幸俩个孩子冰雪聪明,她这才有些释怀。再加上性情使然,陈芸杉做不出破罐子破摔的事情,勉强能过日子的话,勉强一些也无妨。
夏十七不知她这些心绪,夏十七也想不明白——过不下去就不过呗,勉强自己也能忍?换成是她,抱歉,忍不了,她会将季成龙一家掀得天翻地覆,而后远走他乡。
人世间的善恶,本就比谁更心狠。夏十七自认心狠手辣,虽则不曾害人,但她也极少讨人的喜欢。因为她个性过于孤僻,加上平日里又杀伐果断,谁也不敢靠近她。
众人口中的“神医”,也不过是他们闲的没事时候的笑谈罢了。
唯有龚老头当了真,带着苏斐南上了雁回山。
也罢……她便救一救龚老头。
夏十七这里还想着事情,陈芸杉已经急切问道,“那他如何了?”
不当爹就当个陌生人吧,可即便是陌生人,这些年也有些感情了,陈芸杉不光怕这些,还怕季广回来的那日会因为她不闻不问而找她算账。她平日里装出记挂的样子,也能显得与他们亲近一些。
这样一想,连叫季广为爹她也不觉得胸口恶心了。
夏十七只挑了最紧要的告诉她,“你爹被季广种了蛊,这才多活了两年——不,他本来可以一直活下去,是季广让他两年之后去死。”
似乎像是印证此刻陈芸杉的心情,晴空之下忽然劈响一道惊雷。陈芸杉整个身子抖了抖,旋即瞪大了一双清丽干净的杏眸,蓦地往后一退。
“不……不可能!”
她知道的,她爹是养蛊之人,连她爹都束手无策的病症,又怎么会因为季广的一条蛊虫而坚持活命两年?即便没有季广,她爹本来也就活不下去了!
夏十七沉吟了片刻,忽的说道,“或许,季广先盯上了你们。”
陈芸杉脑海中模糊的猜测终于成了现实。
果然那一年,爹爹被查出不治之症,第二日就遇上了季广。收留季广的日子里,他总是笑眯眯地与自己打招呼,背地里的眼神又如同跗骨之蛆。而后,爹爹吐血,季广提出可以救他,条件是爹爹日后要答应他一件事情。再后来,爹爹死了,季广说,她爹爹同意要她嫁给季成龙,彼时她已有身孕,是被那一日季广下了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