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立马紧张道:“掌教所言可真?”
中年道士听到此话竟有些生气,欲要转身离去,愤愤道:“公子不信便罢,何必辱人?”
李四一把拉过中年道人,言语诚恳道:“掌教天师莫生气,晚辈是无心之言,掌教天师莫与晚辈一般见识。不知。。。不知掌教天师可有破解之法?”
中年道士故作为难道:“凡事自有定数,道人本不该逆天改命,这也是你命数里的劫难。若劫难得过,公子的武道一途自然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若不过。。。”
李四神情紧张。
中年道人并不开口,只是叹气。
李四弯腰作揖道:“还请掌教天师不吝赐眼,晚辈家中颇有些家财,到时自有千金奉上!”
中年道人简直就是心花怒放,若不是死命咬牙坚持,这道人怕不是要当场发癫!可中年道人毕竟是中年道人,坑蒙拐骗半辈子,还是很懂话术的。
只见中年道人缓缓摆了摆手,神情甚是清高,“公子莫言这些俗物。所谓横财千金易得,良言一句难求。今日道人与公子相遇便是缘分,帮助公子破解此局,也是道人的命数。只是破解之事急不得,今日已是日暮时分,不若明日午时道人做法驱阴辟邪,助公子破了此局。”
李四连忙道谢,“劳烦掌教天师!大恩不言谢,事后琉璃沐家必会承掌教天师之情!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今日天色已晚,若掌教天师不嫌弃,望春楼一叙!”
听到琉璃沐家,中年道士心头一颤,这泼天的富贵,拦不住啊!
中年道士点了点头,淡淡道:“也好!确实也还有一些事宜要交待。”若不是还要拿着掌教天师的架子,中年道人真的会热泪盈眶。
这年轻人,也太体贴了!
中年道人说完便同李四一块前往俪石城最大的酒楼,望春楼。中年道士一身泛白的道袍,模样落魄自不像是贵客。不过李四却不同,李四身着一身布料做工皆是极好的行头,姿貌又是极其英武,虽然看起来风尘仆仆但贵气难掩,自不会有人怀疑这是来望春楼吃白食的霸王客!
李四一直称呼中年道人为“掌教天师”,这让负责端酒上菜的小厮不由又高看几眼,暗地里还得说一句“不愧是掌教天师,一点架子的都没有,好似个落魄的算命道人”。
不得不说,这小厮的眼光真是极好!
中年道人平日里哪里喝过望春楼的好酒!在李四一吹一捧之下本就飘飘然的中年道人不免又多喝了几杯,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些醉了。
中年道人喝了些酒不免又开始胡乱吹嘘起来,从自己三十而立讲到四十不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刚开始李四还会有一搭没一搭的适时吹捧一下,可那道人实在太能讲了,后面李四也懒得开口,权当听人说书了。那道人口才确实好,又讲了半个时辰,故事竟也没有重样的。听得李四心中也是一阵佩服,他是真能扯啊!
道人口才极好,酒量却并不佳,这会儿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了。李四也是酒足饭饱了,用桌布擦了擦手便悄悄起身,打算偷偷溜走。至于这顿饭钱,嘿嘿,这道人不是还没走呢,就交给他了。那么多声掌教天师可不能白叫。
正当李四要悄悄溜走的时候,中年道人突然抬起头,神情凝重。
李四顿时一惊,心想这下玩脱了,尴尬道:“我出去。。。出去小解。”
中年道人用手死死拉住李四的胳膊,“我看相确实谈不上如何高明,但是卜卦却是极准。”
李四赔笑道:“掌教天师自谦了。”
中年道人迷迷糊糊从怀中掏出三枚泛着绿锈的铜钱,随手抛在桌面上,醉醺醺道:“上六,龙战于野,其道穷也。。。”说着,中年道人虽醉眼惺忪,神情却变得有些严肃。
李四并不懂卦象,自然也不知道这卦象如何,不过“其道穷也”这四个字听着却也不吉利。
中年道人突然将桌上的三枚铜钱重新收回手中,“道人我有些醉了,竟连卦象也看不清,这次不算。”说着重新将三枚铜钱抛在桌上,道人盯着卦象喃喃道:“怎又是上六!这也怪了。”说着,道人又将桌上的三枚铜钱收回手中,再次抛出,这次道人使劲揉了揉眼睛,“还是上六。。。”
李四盯着桌上的三枚铜钱也觉有趣。李四虽然不懂卦象,但道人每次抛铜钱,三枚铜钱的方位、正反他却是记得。这次道人的确没有说谎,这三次卦象竟是分毫不差。
道人突然醉笑道:“道人我已久不卜卦,没成想竟退步到如此田地!这卦象做不得准。。。做不得准。。。”
李四笑着点了点头。
道人好似是酒劲上头,又趴回了桌子上,只是口中还犹自呢喃道:“其道穷也。。。穷其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