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请问你是……?”
“鄙人名为安德鲁·费曼,是今晚操持仪式的人。”
“我是西蒙斯·方。还请随意。”
名叫费曼的男人将尸体推进停尸间。留下西蒙斯在原地嘀咕:
“操持仪式?他是负责葬礼的修道士吗?”
西蒙斯不认识这个所谓的费曼,但这并不妨碍西蒙斯听从他的调遣。作为最底层的雇工,福利院中的职工十有八九都是他的上级,现实逼他不得不仰人鼻息。
停尸间的大门打开又合拢,就在西蒙斯打算去哪里打个瞌睡时……
一种奇异梦幻的感觉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不是一种声音或信息,更像是一种触感。这触感如此轻柔,如同有人在抚摸着他的大脑皮层。借由这种幻觉般的存在,他得以窥见一些本不应出现在他意识中的事物,哪怕他的眼睛并没有对准那个方向。
白被单下的尸体,手指微微颤动。
双扇大门的缝隙中,摇曳的哭号震慑心神。
费曼的单片眼镜下,绯红的光辉一闪而过。
短短一秒,一切不再。
扑通!
西蒙斯浑身冷汗,瘫坐在地。
他死死盯着停尸间的大门。他完全可以确认,那扇门完全地合拢着,费曼和尸体早就消失在了门后。
那么,他是如何感知到那些异象的?
透视?幻觉?还是自己服食过某种药物?
太多问题等待回答。西蒙斯只能从中窥视到无比清晰的一点:那个叫费曼的男人有问题!
无数个念头在西蒙斯的脑中起伏。而当他搀扶着墙面站起,耳边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日安,我们又见面了。”
来自背后的声音让西蒙斯的脖颈顿感僵硬。
名叫费曼的男人再度打开门,似笑非笑地盯着西蒙斯。
“你……看到了什么,对吗?”
西蒙斯神色犹疑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按照东方人的说法……你我便是有缘。请进吧,西蒙斯先生,你也许会想再亲眼看看。”
尽管心存恐惧,他还是咽着口水推开了停尸间的大门。
……
门,开了。
西蒙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盏烛台发出微弱的光,墙壁上人影熙熙攘攘。
狭小的空间内容纳了十四五位容貌装扮各不相同的年轻男女。从码头工人打扮的健壮男人到雍容华贵的夫人小姐,不一而足。
他们奇迹般地罔顾礼仪与道德的约束,反而摩肩接踵,沉默不语,好像在期待某些事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