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齐齐怔住了。
只见上面确有温行溯的手签,以及裴獗在阵前封温行溯为“破虏将军”的正式行文。
韦铮已顾不得颜面,不停地求饶。
他上前拱手,“大将军,韦将军是朝廷命官,即便有错,又怎可……”
阿楼再伤得重,也治不了一个朝官的重罪——
两个字,简简单单,却如闷雷炸响。
裴獗走在前面,紧握的手心里,牵了个宽衣博带娇艳昳丽的小娘子,二人衣袂飘动,脸上如出一辙的冷漠,在晨曦薄雾下,却宛如一对璧人。
这和花溪村何干?
韦铮脑子里空了片刻,就见冯蕴转身,姿仪规矩地朝裴獗长揖一礼。
“楼总管!”
韦铮再次点头,“是是是,太后殿下爱民之深,天地可鉴啊,这场误会,全因太后殿下爱惜民众,爱惜阵前将士……”
裴獗没有看他,扫一眼庭院里的众人,“拿下。”
“将军……”
“姓韦的贼货,我宰了你!”
韦铮早已面如死灰。
果不其然,当门内再次传出动静的时候,众人看到一对男女相携迈出门槛。
阿楼拼着一口气,回头朝邢丙摇了摇头。
多少为王朝兴盛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大功臣,落得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
裴獗:“在北雍军的治下,便以我的规矩来。”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原来他早知大晋朝廷会突然发难……
韦铮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姓敖的,落井下石。
敖政眼皮猛地跳了两下,示意随从将文书呈到韦铮面前。
怪不得裴獗这几天夜里默不作声到长门庄来,天天在她房里挺尸,不到天亮又离开……
那一群禁军,也一个个惨白脸,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
什么仰慕、投诚,凛然大义?
二人持刀而立,高大健壮很是骇人。
这一幕,看红了梅令郎的眼,也让敖七的热血直冲天灵盖。
裴獗眼下手握重兵,权柄赫赫,是大晋的重臣,又是在晋齐两军开战时,当然没有人敢为难他。
什么?不仅韦铮气得要晕过去,就连敖政都觉得此事不妥。
裴獗就像没有听见,淡淡侧目看冯蕴。
整个院子没有人理会他。
他没有顺水推舟将她和温行溯交出去,冯蕴记他一个人情。
韦铮还想挣扎一下,“即便末将有罪,也当返回中京,由朝廷治罪。”
他没有看到裴獗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