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他的话。
“这个我也听过,是公司那个司机拉维的先祖,他总是到处说,说得大家愉快
起来才收场。”
“喂,烤甜薯怎么样?”我伸出头来说。
“在那里?”荷西悄声问。
“在桶里面,好几斤呢,把火拨开来。”
“找不到。”荷西在远处乱摸。
“不是红桶,在蓝桶里。”
“起来找嘛,你放的。”又悄叫著。
“起不来。”四周望著一片黑,火光外好似有千双眼睛一眨一眨的。
“烤多少?”又轻轻的问。
“全烤,吃不了明天早晨也好当早饭。”
几个人埋甜薯,我缩在睡袋里,竟幻想他们在埋七个死人,全姓穆德。
“说起公司的人,那个工程师又是一个。”米盖又说。
“谁?”
“警察局长的大儿子。”
“不相干的人,米盖。”我说。
“我比你来得早,相干的,你没听说罢了。”
“两个人去找圣地亚哥大沙丘,迷了路没回去,父亲带警察去找,两天后在个
林子里找到了,也没渴死,也没热死,车子没油了,僵在那儿,一个好好的,另一
个找到时已经疯了。”
“啊,听说宏来就不正常的嘛。”
“那里,认识他时还好好的,那次捡了回来,真疯了,上下乱跑,口吐白沫,
总说身后有个鬼追他,拉著强打了安眠针,睡这么一下,人不看好他,又张著红丝
眼睛狂奔,这么闹了几天,快跑死了,本地人看不过去。领了他去看”山栋”,山
栋叫他朝麦加拜,他母亲挡著,说是天主教,拜什么麦加,倒是镇上神父,说是心
理治疗,就叫他拜吧,麦加拜得好病也是天主的旨意━━”“哪有那么奇怪的神父
,镇上神父跟山栋一向仇人似的……”
“三毛不要扯远了。”米盖不高兴的停住了。
“后来━━”“后来对著麦加拜啊拜啊,脸狺不跟了,走了,居然放过了他。
”
“心理治疗,没错,在沙漠,就跟麦加配,别的宗教都不称。”荷西又不相信
的笑了起来。
米盖不理他,又说下去∶“病好了,人整个瘦了,整天闷闷不乐,阴阴沉沉,
半年不到,还是死了。”
“吞枪死在宿舍里,那天他大弟弟刚好在西班牙结婚,父母都回去了。是吧?
”我悄悄的问。
“吞枪?”米盖不解的望著我。
“是中文西用,不是手枪放进口里往上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