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盖世太保派来的人突然冲进了我的住宅。
波里曼和爱丁格尔不同,他并不强求同我作朋友,象对所有其他人一样,他也不相信我,并且认为无论对谁,无论什么事,事前都不给予警告。
盖世太保来的人是找热列兹诺夫。
这其实是很自然的。如果爱丁格尔对我讲,说盖世太保怀疑热列兹诺夫同苏联游击队有联系,那么,知道这件事的就不会是爱丁格尔一个人!他的被杀使对热列兹诺夫的迫害工作暂缓了一下,但是事情逐渐还会按部就班进行的。
盖世太保分子对待我的态度相当客气。他们从两个门闯进了我的住宅,但是竟装作好象对我不感兴趣的样子。他们没有找到热列兹诺夫,也没有作搜查。
他们只是问了我一下:“您的汽车司机哪里去了?恰鲁申先生哪里去了?”
我装出一副很神秘的表情:“诸位,我觉得,”我说,“他大概是逃跑了。”
我想,盖世太保分子可能同意了我的看法。
热列兹诺夫不在,而我还在场,令人看起来就仿佛可以证明我和他的逃跑是无关的。
指挥闯入我的住宅的这帮匪徒的卫队长甚至临走时还同我告了别。
无论如何,有一点是清楚的:对于我,波里曼并没有作任何指示。
第二天早上,扬柯夫斯卡亚来了一会儿。
“您的维克多尔那里去了?”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她当然是知道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了。
“他大概是逃跑了。”我自觉有罪地说道。
“您瞧,”她高兴了,“我早就警告过您的!”
热列兹诺夫大约需要过一昼夜回来。无论如何应当警告他不能回家来。
扬柯夫斯卡亚走后,我叫来了马尔塔。
“我有一件事求您。”我说,“恰鲁申先生只是由于偶然的机会才没有被捕。亲爱的马尔塔,如果您还有意关心我和他的话,我请您帮助我警告维克多尔有危险。院外很可能有人监视。您要是能出去接迎维克多尔一下可就好了!他回来要经过麦里尼奇那亚大街。请您对他讲,说他不能走进我们的宅院。您再让他指定一个同我会面的地点……”
马尔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就开始穿起衣服来。
“马尔塔,您不害怕吗?”我问道,“您不会引起盖世太保分子注意到维克多尔的踪迹吗?”
“贝尔金先生,请您放心好了。”马尔塔很细心地对我解释说,“警察局委托庭院看管人把发生的一切事都通知给他们。但是,这城里的庭院看管人都是拉脱维亚人啊!我认识一个庭院看管人,他会帮助我……”
我不知道马尔塔怎样碰到了热列兹诺夫,我已经没有时间问她这件事了,我只知道她在黄昏时分回到了家,并且很认真地说:“恰鲁申先生在街角第三栋房子的大门口等着您,他请您把一份什么名单带去。”
我走到外面,把汽车开到门口,仿佛是准备外出一样,我却上了楼,从后门下去,溜进了一个小胡同,绕过一所住宅,到了第三栋房子附近,在大门后面找到了热列兹诺夫。
“他们正在找你。”我说,“我们怎么办呢?”
“天已经黑了。”他回答说,“冒冒险,我们走一走。”
我们和人群混在一起,就不慌不忙地沿街走去。
“事情办得怎样?”我问道。
“好得很。”他回答说,“后天夜里飞机在格列涅尔的别墅里着陆。您在七点以前必需把一切都准备就绪。如果在七点以前您得不到我的或者是普罗宁的任何消息,您就可以在七点半钟出发,在街角‘道加瓦’旅馆停一下把我带去。请您不要发慌,大概我那时要穿党卫军的制服。我们从那里直奔利耶卢皮。如果有人找我们,那么,无论如低也不会到格列涅尔的别墅里去找。”
“普罗宁知道这件事了吗?”我问道。
“他知道。”热列兹诺夫简短地说,“他还很不满意,说我们忘掉了备换的马……”
我一点儿也摸不着头脑:“什么马?”
“你读过《三剑客》这本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