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芳不看卖花小贩,只是朝台阶上朝那个提盒看去,小贩忙打开提盒盖子,立时便又一阵香气袭来,那兰花也是新摘的也是娇嫩动人,张芳便低头挑选了起来。
余振生朝那小贩看去,那人不看张芳挑花,而是不时朝院子看,余振生看到他特意压低的帽子下面那双精亮的眼睛心头就是一动。
“就要这几朵,多少钱?”张芳挑好花,握在手里低头闻着。
“您这院子的小姐经常要,就还是老规矩。”小贩看看张芳,试探性的说道。
“老规矩是什么规矩?”张芳移开凑到兰花上的鼻尖,抬头问道。
“你先回去,我来给吧!”余振生站住小贩面前,他不知道武念知是不是经常买花,但这卖花人却让余振生心里生出了一丝疑虑。张云鹤和武念知除了在南市有仇人,应该不会有人可以盯上他们。不过南市那些混混没必要装作卖花人来这里试探,倒是之前武念知的父亲曾经来过难道是武将军来了?
仔细看着人眉眼,余振生是见过骑在马上的武将军,浓眉大眼颇有英武之气。眼前这人虽眉眼也是有些凌厉,却终究少了将军的气势,难道是伪装成小贩的样子造成的?
余振生看着张芳回了院子,见那小贩似乎有些失落也不问钱的事只顾着去盖提盒,便小声说道:“大哥,麻烦您换个地方叫卖,咱这院子里有了新生娃,只怕是折腾一夜刚刚都睡下。”
“啊,生了?”那小贩盖上提盒盖子惊喜的看着余振生。他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笑着:“恭喜恭喜,不知道生的是公子还是千金。”
“是龙凤胎!”
“那真是喜事,我给兄弟道贺了。”小贩拱手笑着说道。
“不是我的喜事,我只是这院子的主人。是我这里的住客生的。”余振生并不着急解释,只是说清了对方的身份。
对方微微沉吟了一下:“您贵姓。”
“免贵,姓余。您怎么称呼?”
“我姓谭。。。。。叫我谭莫就行了。”那人说完就笑了:“我听说过你,看来今天我是不能进去瞧瞧,不过就是让我进去我也不敢。这是武队长让我捎来的,麻烦余兄弟帮忙收下。我是他的副队长,偶尔会来借着卖花的名义,带回些日用品。这次队长特意嘱咐我,看看大小姐生了没有。”
看到有路人走过,谭莫停了一下假装去垮提盒,见路人走远他才从提盒下面那层拿出一个小包:“这里是五十块钱,是武队长给大小姐的生活费,这一下生两估计他乐坏了,只不过我们那太危险,随时都要跟鬼子拼命。他们母子就先拜托余兄弟多关照了。”
余振生接过那个小包,他的心里竟有些激动,家里的经历身边人的经历以及眼下张记面临的困扰,让他对日本人十分厌恶和痛恨:“谭兄不用客气,你们在杀日寇,是在为民除害。”
“为国,为民。国将不国,何以有民啊!”谭莫似乎在纠正着余振生,他叹口气笑了笑,笑中却带着许多的惆怅和无奈。
这一刻,谭莫的神奇中有种让余振生觉得说不出的熟悉的感觉,他想到了陈敏。
谭莫走了,吆喝“芭兰花——卖呀。”悠扬的声音挎着提盒走远了。
余振生回到院子里,他走到武念知的门前高声问着:“我能进来吗?”
门朝两边打开,张芳一把将余振生拽进屋马上关上门:“你又不是卖花的,快来看看孩子。”
她几乎是拉着余振生进了里间屋,床上武念知躺在被子里,房间里暖融融的。她的身边还有两个用棉被裹的两个毛乎乎的皱皱巴巴的小家伙。
“振生。”
余振生看了一眼张芳,武念知无力的笑笑:“没事,她知道也没关系。”
“这是武将军给你的。”余振生将那个包放在床头“他说你先用着,还会派人给你送钱来。”
“武,武将军?”张芳瞠目结舌,她怎么也想不到余振生怎么会和武念知的父亲有什么联系。
余振生自然不会说起刚刚谭莫的事,武念知也是心领神会,话说到此他们两个明白就够了。
“这钱来的正好,恐怕我要在这里多住些时日,这房租水电。。。。。”
“你别想这些!”余振生打断了武念知的话:“咱们说好的,最后算,这钱你先用在刀刃上。”
武念知轻轻的嗯了一声,她满眼都是喜悦的看着身边的两个孩子:“我这需要个奶妈。”
“这事,你跟他说没用,等我回去跟孙婶说,半天就能给你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