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金牌山。沈宗相甫一起床,便见廷岳、廷华、廷梅、廷彩、廷标五位叔父从门外走进屋来。
“宗相回来了。”廷岳推门就喊。
“诸位叔父——”宗相见到五人,鼻中又是一阵发酸。
五人进到大厅,见到大哥廷贵的灵牌,摆在堂前上席,便上前鞠了一躬。
宗相待诸位叔父坐下后,将他在大庾县衙见官、粤高官江横山甲葬父两事说了一遍。众人听了,伤感万分,久久不语。
“大哥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人死不能复生,你等当节哀顺变。”良久,六叔廷标出言安慰宗高几个侄儿道。
“宗相,大庾之事,你处理得甚为妥当。大哥有你这般麒麟儿,泉下有知,定会十分欣慰。”二叔廷岳说道。
宗相又把大庾祖产重新佃租一事,告诉了诸位叔父。
“宗高、宗灏、宗相、宗魁、宗琦,大哥命陨大庾,由祖产重新租佃而起,如今此事已毕,你兄弟几人,对此有何计议?”三叔廷华问道。
“诸位叔父,祖产乃祖宗心血,当世代守之,不可言出。”宗相道。
“好。”廷岳赞道。
沈廷岳、廷梅、廷标几人,又提起需为大哥荐亡超度之事。
“大哥命亡于外,魂魄遨游于外,业已三月。你等兄弟,近日可选出行吉日,前往武功仙山一趟,拜请道长主持荐亡法事。”五叔廷彩说道。
“诸位叔父,先严蒙难数月,至今魂游大庾、仁化,是侄等不孝所致,侄等惶恐难安,决意明日先往武功仙山朝谒忏罪,超度先严亡灵。”宗相看了廷岳几人一眼,回答道。
“嗯。”廷岳兄弟几人听了,点了点头。
“诸位侄儿,今日你叔父几人前来,另有一事相商。”四叔廷梅看着宗高兄弟几人,说道。
“立冬已过,小雪即近,转眼便到腊月。下年的白术合约,你们兄弟几个议过没有?”廷岳接下廷梅的话头,说道。
往年年前,大哥与他们兄弟预先议妥,而后再与钱掌柜签订合约。如今,大哥弃尘而去,作为叔父,他们自然要操心此事,几个侄儿,也不能看着不管。
“叔父,此事——此事——相弟昨晚才回,我们几个暂未议过。”宗高道。
“莫管事那日上山,提出与我们议签长约,你等意下如何?”廷岳道。
“长约?”宗相扭过头,眼光自下而上注视大哥宗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