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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周玦冷声道：&ldo;那也与忘尘叟无关吧？&rdo;

&ldo;若周大人答得中肯，老夫也不妨往北边走一趟。&rdo;忘尘叟好整以暇地靠着阑干，等他回话。

周玦心中烦闷，对忘尘叟已是厌恶到了极点：&ldo;其一，我家世代侍奉朝廷，又是先帝旧臣自然也要侍奉身为皇嗣正统的太子；其二，我曾是太子伴读，有同窗之情，手足之义；其三……&rdo;周玦直视他的眼睛，露出一抹讥讽至极的笑，&ldo;我想要出将入相，我想要早登台阁，我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又怎样？&rdo;

忘尘叟与他对视，悠然一笑：&ldo;在这个关头……找到小侯爷后，应当也不能送回京中吧？送来江南么？&rdo;

那张脸平凡无奇，可他的眼睛实在好看，像是能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周玦有一瞬的失神，匆匆应了声：&ldo;恩，找到之后等我消息。&rdo;

忘尘叟猛然靠近他，温热气息吐在耳边：&ldo;下次再见到大人，也许我会化作大人更中意的样子。&rdo;

周玦周身一震，再回过神来，人却已经不见了。

第4章荷花半落水风远

东宫的消息来的很快，独孤小侯爷于河南道为不名侠士所救，已被送至齐州临淄王府，安然无恙。

周玦自是五味杂陈，思前想后出于礼数还是托沈秋冥转送了些绸缎美玉以表感激。过了数月，周玦收到了忘尘叟的回礼‐‐一面带血的狼旗。

周玦把那面旗子平铺在案上翻来覆去地掂量了半天，放在水里都浸过了，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只隐隐知道与突厥有关。

他又去了一次西楼，嬷嬷却告诉他，忘尘叟已然离开了江南道，但是临行前留了张素笺给他。

信不长，只短短数字。

&ldo;前月月明夜，美人同远光。清尘一以间，今夕坐相忘。&rdo;

周玦一把将那张纸捏皱，但忍了忍还是没有撕碎。

回府先用水蘸了蘸，没发现什么异状，又对着烛光细看，总算在纸笺边角的地方看见几个小字。

&ldo;韬匮藏珠，暂勿回京。&rdo;

周玦还自怔忪，就有密探来报。

&ldo;大人，皇帝薨逝，太子轩辕昭旻已于昨日登基。&rdo;

周玦心跳如鼓，面上只淡淡道：&ldo;知道了，下去罢。&rdo;

他缓缓把那张素笺收好，闭上双目。

日月如流，转眼已是德泽四年。

朝廷三次下密旨命周玦进京，都被他以种种原因推脱。

他留驻姑苏，冷眼遥观洛京的一幕幕大戏，曾经煊赫不可一世的王党土崩瓦解，被软禁的四皇子于改元次年暴卒；母仪天下宠冠后宫的史皇后产后血崩而薨，留下不满半月的皇太子。年轻的新帝痛失发妻，立誓永不立后，册封太傅之女苏氏为贵妃，暂领后宫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