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小刘现在在单位可是很受欢迎哦,追他的人还不少呢。我跟你说,今年刚转来的一位部长千金据说都对他很有意思哦……”
老方是个年近四十的单身汉,人长得猥琐不说,见了女人就有点色迷迷的,还特别喜欢说三道四。他说的话,文欣倒是不怎么相信,随口敷衍了几句把他打发了出去,躺下开始休息。
刚要睡着就听见敲门,文欣还以为是刘国祥回来了,急急跑过去开门一看,却是个女孩。女孩身材很高大,扎着马尾辫,穿着一套运动服,脸上红扑扑的看上去青春逼人。
“你是刘工的女朋友吧?我是他同事,他让我过来拿点东西。”女孩说。
文欣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可我刚来,都不知道他的东西放在哪。”
“我知道。”女孩一边说着,走到桌前的笔筒里翻出一片小钥匙,打开中间的抽屉,拿出一本证书样的东西,说:“就这个,我们最近做的项目要参加全市的青年技术大赛,正赶着申报呢,就缺这个了。那……我走了?”
还没等文欣反应过来该说点什么,她又一脸微笑地跑出去了。
关上门,文欣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刚才的一幕一遍一遍地在她脑海里回放,怎么都觉得别扭。她是谁?为什么要拿东西刘国祥自己不回来?为什么她对这里的一切那么熟悉?对,就是那种熟悉的感觉有些刺痛了她。
认识这么久,文欣从来不翻刘国祥的东西,一来她没有刺探他人隐私的爱好,二来也觉得翻看他人的私人物品有失风度。今天却有些忍不住,因为心里的那个迷团越滚越大,压在心上越来越难受。
学着那女孩的样,文欣找到抽屉钥匙。抽屉里倒是收拾得整齐,几本笔记本和信纸下面压着些证件,一个小纸盒里放着餐票和零钱,然后就是信。信分两扎摆放着,一扎是自己写过去的,按照日期叠在一起。另外一扎却是别人写来的,看看名字,多半不认识,其中有三个的来信比较多一点。
文欣拆开那些信,一封一封地看了起来。不看则已,一看心都凉透了。三个人,一个是他的初恋情人,一个是曾经跟那位初恋情人竞争过的情敌,还有一个是当年在学校就很追过刘国祥一段时间的女老乡。从她们信里透露的绵绵情意和暧昧倒也算了,最可气的是那个女老乡,刘国祥显然跟她说起过跟文欣的关系,女老乡回信时这么说:“我实在不明白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居然会逼着人跟自己结婚?如果你不能决定,那就证明你并不爱她。为什么要听她的要挟呢?如果是我,只会把自己做得更好,更加柔情似水,更加善解人意,慢慢去化解你心头的那块冰……”
要挟?大概是指文欣让他写99封情书求婚的事吧?看他们通信的频率并不低,可见刘国祥并不是没时间写信,只是没时间跟自己写信而已。强压着怒火,文欣继续翻着那些信笺,信看完了,底下却有一本日记本。具体的内容文欣已经来不及仔细辨读,只知道这本日记里面记录了刘国祥从读高中时的初恋到上大学到现在工作的几乎所有事情,而这几年的记录里,从来没有一句话提到文欣的名字!最近一年日记几乎停了,最后一篇是几个月前写的,只有两个字“真烦!”
如果说那些缠绵悱恻的情书只是让文欣愤怒,那这本日记就在一瞬间让她的心寒到了极点。原来在他的心里,一直以来自己什么都不是?
小说里面如何形容这种感受?应该要大哭一场吧?可文欣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甚至连想哭的感觉都没有。只是心里有一团火在那烧啊烧啊,一柄刀在那里刮呀刮呀,是烫还是痛早已分不清楚了。
把日记本合上,把信都一封封收好放在原来的地方。文欣只把自己写的信都收了起来,背起行囊就走了。出宿舍门她拦住一辆的士,也没有讲价就直奔火车站,到了火车站,从包里抓起一把钱数也没数就丢给司机下了车。买了一张站台票,然后找了一辆时间最近的过路火车,也不管它有多拥挤,文欣一头就扎了进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五十一章 你怎么说
连续二十几个小时没吃没喝,又在火车、汽车上不停地奔波让文欣看上去苍白憔悴得像是刚从难民营出来,一开门,母亲就被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
“你可回来了!国祥打了十几个电话问你有没有回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他欺侮你了?他要敢欺侮你我跟他没完!”
“以后就当他死了吧!”文欣冷冷地说了一句,放下背包就去洗澡。
冲完澡出来,母亲拿出些东西让她吃,又想要问,文欣却说自己累了,要睡觉,而且倒在床上几秒钟内就昏沉沉地睡着了。
其间父亲、母亲来看过好几次,还小声嘀咕了些什么,刘国祥好像又来过几次电话,她都只是迷迷糊糊有点感觉,人却醒不过来。一直地做梦,各式各样毫无联系的梦,一会变回小时候,光着脚在田埂上走;一会变了蝴蝶,飞着飞着就跌倒;一会变只小鸟,唱着唱着就失声;一会被洪水卷走,一会又站到绝壁上,山下流动着灼热的岩浆;一会被冰冻着,一会被火烤着,一会快乐着,一会忧伤着。
好像梦里过了几辈子,文欣才醒过来,据说已经睡了二十多个小时,家里差点没打120急救电话。
“到底怎么了啊?”母亲看着她起来肯吃东西了,又问。
“没什么啊,刚过去就跟他吵了一架,然后就跑回来了。倒了二十几个小时的车,太累了,就这样了。”
“唉,吓死我了,我还当多大回事呢。谈恋爱吵吵闹闹的很正常嘛!”
文欣勉强地笑笑,不想多说什么。
电话又想了,母亲示意她过去接,文欣假装若无其事地接过电话,是刘国祥。
一听文欣的声音,刘国祥就连珠炮似地开始说话:“你怎么了啊?我一回来就不见你人了,钥匙留下了,纸片都没给我留一个,急得我到处找。后来想着你可能回去了,我又追到火车站,转了几个小时也找不到你。打电话你也没回家,你是想急死我啊?”
“……”
“我想了好久也没觉得什么地方得罪你啊?是我没去接你?你临时通知我要过来,我手边上的事放不下来不及请假嘛,来都来了你怎么又要走呢?”
“……”
“是了,你是看见我同事回去拿东西不高兴对不对?哎呀,不就是个女同事吗?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啊!”
“不是女同事,是部长千金。”文欣插了一句嘴。
刘国祥一愣神,马上又接着说:“这你都知道?是老方那大嘴巴说的吧?是!她是我们这里某位部长的千金,开后门进来的。上面要提拔她,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就让她跟我们一起参加全市的青年技术大赛。其实她什么也不干,就是最后在项目上挂个名。因为我这次的项目书做得比较好,拿奖的机会比较大,所以把她分到我这一组,最近交道就多了点。你别听他们闲言碎语的好不好?都嚼烂舌根子的人你怎么也信啊?那天她听说你过来了,非要来看看你,我还说要坏事呢,没想你就真生气了。”
“我都不知道你钥匙在哪,她怎么知道?我看她轻车熟路的,跟你毫无间隙啊?”
“我让她去拿东西,我能不告诉她东西在哪吗?你怎么连这也瞎猜啊!”
“呵呵,是吗?那几十封旧情人的情书和你的日记又怎么回事?”
“……”这回轮到刘国祥哑口无言了,文欣也不等他说什么,“啪”地挂了电话。
又吃了点东西,文欣就拿起背包说回单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