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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倘若他能对着自己展现出温言暖笑的面容,那将是她一生中最感觉到幸福偎近的一刻啊!

他是否会钟意自己的绮颜玉貌呢?他是否会趁着上门贺寿之时向爹爹提亲呢?他是否会在成亲后疼她、宠她、爱她、惜她呢?他是否会要自个儿替他生一个像他的男娃儿,和一个像她的女娃儿呢?他是否会……

怀春少女,总是拥有无限的希望和无尽的想象。

“唉……”

修长的莲花指轻握着银制的梳篦,缓缓地梳理着一头比寻常姑娘家还显得滑亮乌溜的长发。

公冶羽鹉极其优雅的幽幽叹了口气。

思有何用?念有何用?

傅隐睿爽飒英挺的形影,虽然萦回在眼前久久不肯散去,但是他那双多盯一会儿就要让人昏眩的眸子里,却深深印着对同为男子的自己厌恶的瞳光。

老天爷未免太作弄人了。这一世,既生了傅隐睿为硬汉子,又为何要他公冶羽鹉也是个男儿身呢?老天爷又为何硬要世人立下残酷的规范,不许同是男子或女子的人们快乐的相爱相守呢?

瞧他护着他那魔女师妹简泛儿的紧张模样,就教人捶胸顿足哪!唉,但是自己又还能怎么着?即便是自己长得比那个简泛儿美上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但这身子终是无法让他瞧得入眼的……

第六章

一桌两椅,一床双枕。

捡饭儿看着眼前景象,不禁由颈子羞红到了头顶心,光洁粉嫩的额头也冒出了几颗汗珠子来。

没有办法呀,在这非常时期能租到一间房,已经是老天爷给的好运道了……

傅隐睿见捡饭儿僵硬着身子,而且整张脸都烧红了,不禁对她感到过意不去。

虽说行走在外一切从权,但再怎么说她也是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就这么与自己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总是太为难她了。

微咳几声清了清喉咙后,傅隐睿对着捡饭儿说道:“捡饭儿,这间房就让你住,二师兄再到楼下问店掌柜的,看看客栈里还有没有地方可以过夜,只要能躲风挡露,即便是柴房、马房都好。”

“这怎么成?柴房那么脏、马房那么臭,而且说不定还没门没窗的,不把人冻坏了才怪呢!”捡饭儿立即反对。

她知晓连着赶路几天,傅隐睿和自己都已经是疲惫至极了,再不好好休息养神,恐怕都要累出大病来的。

“况且,咱们明儿个还得上凤吹山庄去给公冶老爷子送贺礼,倘若人家大批人马摆下了阵仗不肯听我解释,硬是要先打上一架的话,那咱们今晚不睡饱养足了精神,上了场面后怎么应付得来呢?”

捡饭儿蹙眉忧心地望着傅隐睿。

“可……可是孤男寡女共寝一室,这对你往后的声誉有极不佳的影响,实在是不甚妥当,我看我还是……”傅隐睿难得期期艾艾的说着话。

他必须为捡饭儿的名誉着想,虽然他极想在温暖舒适的床榻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哎呀,师父说过的,江湖儿女是不应该拘泥于这种小节的嘛!”捡饭儿豪气干云地说着。

她觉得自己近来老是在说这句话,好像她对二师兄有些莫名其妙的企图似的,害得她总是感到挺难为情的。

傅隐睿明白捡饭儿对于他们两人即将上凤吹山庄的顾虑是对的,明日或许是个他关生死的场面,他的确是不该、也不能因为在乎这些小节,而丧失了养精蓄锐的机会。他略微沉吟后点点头开口说道:“在我到客栈里的大澡堂去梳洗之前,会让店小二替你送浴桶和一些热水上来。或者,你是要先吃晚膳?”

“下午进城前吃的面饼到现在都还饱着呢,我不饿。”捡饭儿欣喜于傅隐睿的细心和体贴,胸房里觉得既暖又甜。

傅隐睿看着捡饭儿面上喜孜孜的甜笑,不由自主地也弯了嘴角,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呵呵呵!你们未免也都太小心过了头,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丫头,难不成还能让咱们凤吹山庄上上下下百来个壮猛护卫难看吗?”

“自从上个月我接着了老友云丫的警示鸽讯后,整个凤吹山庄便像锅烧开的沸水一样翻腾个没停,劳动全庄日夜加强数班侍卫轮哨不说,每个人见着了我便尽睁着一双双忧心仲仲的眼。

“若不是我发现得早,你们竟然还想劳师动众去拦阻那丫头,而且连翔鹫、翔鹃和羽鹉那几个傻孩子,也全都蹚了浑水出庄去凑热闹。”

凤吹山庄宽阔的厅堂上,公冶行鸣抚须笑斥围绕在他身旁与他相交数十年,最为亲近也最为忠心的左右护法。

公冶行鸣身形瘦长,面上颧骨高耸,胆鼻如鹰隼,双眼深陷,目光也像鹰隼一样的锐利,虽然脸上已经满布皱纹,但他步履矫健如昔,仍然未见一丝老态。

“庄主,人云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顶着个大光头、长相憨厚的右护法翁大祁,苦口婆心地继续规劝着公治行鸣,手上还捧着一件可抵刀挡枪的武林至宝——龟呛金丝甲,想说服他穿在外衣底下。

“庄主,右护法他说的是哪!您也快将这辟百毒的百善丸、长功力的血龙果给服下吧,我请教过京里请来的名医,这两剂合服功效可是倍增哪,凡事有个预防,总是较能高枕无忧。”深谋远虑、蓄着山羊胡的左护法赵百汇,一得到简泛儿会上门寻仇的消息,马上就动用凤吹山庄所有的人力,重金购来数十种珍果益丹要公冶行鸣服用。

“老爷,你就听左右护法他们这一回吧!听说那简泛儿为了复仇,不惜投身异地魔教,练成了歹毒至极的骇人魔功,所经之处,人畜皆是非死即伤。老爷的名望再盛、武功再高,还是得提防着点,就当是妾身求求你吧。”公冶夫人自从不经意听见护卫们的交谈讨论后,便开始日日夜夜泪眼婆娑的苦苦哀求。

公冶行鸣苦笑地叹口气,终于屈服了。

“好吧、好吧!全拿过来吧!”

捡饭儿掏起水泼泼让热气熏红的脸颊,拧干了浴巾拭去身子上的水珠,然后再取来披挂一旁的干布搓擦着垂在身后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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