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也不能以貌取人,不过她就是不肯服输,“相由心生,你没听过吗?”
“别老把精力花费在要嘴皮子上,快过来念公文给我听!”
“谁来告诉我,我到底是侍卫队长?还是跟屁虫兼书童?”她虽然嘴上得理不饶人地说道,不过脚还是像有意识地起身、朝他走过去。
她是有那么一点点同情他,不过她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明天行程也像今天这样,你可以继续坐着等我忙完。”
她边把红色卷宗抽出来边跟他顶嘴,还打了个呵欠,“我坐那边干什么?我要先回去睡了。”
“你还不能回去。”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刚刚明明就说累了可以先回去的。”
“我改变主意了不行吗?”以往都是他独自一个人,除了白天要周旋在各怀鬼胎的人心之间外,晚上回到寝宫,还得面对这些无聊至极的公文直到三更半夜。
不过这小鬼才一来,就让他觉得一切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他那张口无遮拦的嘴、肆无忌惮的言语,竟然奇迹似的给他带来一股新鲜的活力,让他能够以一种崭新的眼光,来面对那些人事物。
她冷哼一声,“神经病!懒得理你!”
“到底是谁在吵谁?”
“我不跟你说了!”冰纱气冲冲地摊开卷宗,自顾自地念了起来,“听好了,我只念一遍……路政司的签办单里请求增列五千万的预算,要增加一个什么‘电工处’的,以维护地面道路下的光纤电缆线路。”
伊克尔一下子就说了“不准”两个字。
“啊?”
“你就在上面写合并‘路工处’和‘养工处’,统筹整个道路的维护事宜,若人手不足,再列出详细需求呈上考量。写好后放旁边,我等会再一起签名。”
“等、等一下!说那么快做什么?”冰纱手忙脚乱地掏出笔,“我哪知道那是什么跟什么?再说一次啦!”
她慌乱的模样看在伊克尔眼底只觉得好笑,黑眸带着笑意,马上把冰纱刚说过的话以牙还牙,“动作快点!笨手笨脚的在干什么?!听好了,以后我都只念一次!”
她大声抗议,“你念一次了不起呀,我又不是你,可以一心好几用!要是我跟不上速度,写错了我可不负责!”
“罗嗦!还不快写!”
“写就写,那么凶干什么!”冰纱咕哝着,把一叠比较不急的白色卷宗堆到地毯上去,让办公桌腾出一些位置,她抓了把椅子坐到伊克尔附近,开始帮他清公文。
他要是不把重要的公文弄好,是绝对不会去休息的,而他不睡,她也不能睡,为了她的睡眠着想,她只好认命地帮他一把吧!唉,想想自己可真是愈活愈回去了,怎么会对一只可恶的沙猪心软呢?!
“你要是死了,对谁最有利?”某日,她突然问他。
当事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一点也不担心。”
“为什么?”
“反正你一定会比我先被做掉。”
“你、你……我不跟你说了!”
“不要净想些有的没的,还不快去把我交代的事做一做!”
某人又老大不甘愿地啐啐念了起来,“做、做、做……一天到晚有做不完的事!我看我还没被做掉,就已经先过劳死了……”
“又在罗嗦什么?”这小鬼,每次说他他都有意见!
“我根本没说话,是你听错了!”她捡起地上厚重的档案夹,将它们一个个摆回原来的位置,“看完就放进去,举手之劳也不做,还累得别人要替你收拾。”
“我就喜欢别人为我劳心劳力的样子。”
“哼,真的是活该。”
“阁下又有什么高见了?”
“你高高在上,要是有一百件事使唤别人,就会有一堆人愿意替你去做,但若是一百个王公大臣提出不同的请求,你却得一个人处理这一百件事,这不是现世报是什么?”
“唔——”当事人摸起了下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