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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幽弦淡淡一笑,先问他:“云家代代都之听命于当主的直属侍卫,这想必公子是很清楚的吧?”

司空凉沉吟一下,点头承认:“略知一二。据说这些侍卫多是孤儿,并没有自己的姓名,也有出自正常人家的,但入了云家后,也都将从前的姓名和家族一并舍弃,而后从了云姓,至于名字,则依照任职后的地位按数字从一到叁拾排名而定。”

这哪里是略知一二。云家当主身边人之事,若非彻查一番,又怎会是轻易可知?

幽弦并不追究,颔首道:“不错。云家大族,虽然主从尊卑,历代当主中,也有同自己的侍卫称兄道弟感情极好的。”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饮了口酒。

梦简听到司空凉姓名那一段,乍然想起从前的一些事情,心下一滞,又想起这世间有名有姓却不能堂堂正正地说与人听的,又何止是一人,心意动了动,遂转眸看向乖乖坐在身边不声不响的江陵,不料一眼看去,江陵也在看着他,那双眸子里的神色,梦简确信他与自己想的是同样一件事。

初识之时,他不曾告诉他姓氏,他亦不曾告知他真名。及至后来渐渐熟识,也再没有关于这件事做更多的交谈。

他是没有办法,他也,应是同样的无奈……吧。

面上虽没有什么变化,视线相交里,却有会心的微笑。

那边司空凉便问:“莫非这件事正是发生在某位当主和那些侍卫之间?”

幽弦凝眸看向酒盏:“确实如此。”

众人都被这一问一答勾起兴致,司空凉笑道:“哦?愿闻其详。”诸人也便或多或少竖起耳朵要闻其详。

幽弦便不再卖关子,将从前公子同他讲过的话一一复述道来:“话说这已是二三百年前的事了。故事里的那位当主名叫云笑,为人虽然闲散风流了些,行事手段却老练沉稳,本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读书人,半点武功也不会,内外全靠身边侍卫保护。”

“身为云家当主,却不会武功,可真是少见。”

“没有人知道云笑为何不会武功,但大约正是因此,他与自己的贴身侍卫云一感情要好得不得了,同出同进,同寝同食,简直到了令人侧目的地步。”

司空凉听着,眼神变了一变,靳越红忽然一笑:“该不会,这人有断袖之风吧?”

梦简一怔。诟病前人,真是胆大妄为。心中想想也罢,云家毕竟是世家,这话若是传出去……想至此,心底自嘲一番,早不是什么清白分明的人,何必作一副君子嘴脸守礼责人?

幽弦微微一笑:“谁知道呢?”数百年前的事啊,至今传下来的话,也不知能有几分真,那故事的结局,有是否真是那般。

“虽然如此,也不过如此。云笑虽然依赖云一,在当主的位置上却从不会失职,也不曾增减云一的职务,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二人之间的情谊,也都自由圆转在云家的礼数规矩之内,因此并未招致过多诟病。”

司空凉低笑自语:“倒是个虚伪之人。”为了保住名声地位,若说日后这两人之间渐生嫌隙,实是正常,也是活该。

幽弦听了,只是一笑,续道:“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让两人渐渐生疏。两人友情彻底破裂,却是因为一次事件,云家损失惨重,云笑直属侍卫中数人殒命。云一和他们一处长大,感情深厚,到他们坟前祭奠的时候,看到亡者碑上所刻的字不过是‘云家第几代当主侍卫之几,’心中悲痛于他们这些人一生为当主生为当主死,一生道路不能由自己所有,死去之后却连属于自己的名字都不能留下,从此对云家以至于云笑生了愤恨,不辞而别,隐匿江湖。云笑得知,心中郁郁难消,这期间他自己又遭人刺杀,从此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及至云一听说此事,匆匆赶回之时,一切已都晚了。”

梦简眉间浮起痛楚。这两人错身别目的理由,大概在别人看来全都不足为论罢,于自己,却怕是解不开的死结、过不去的别扭坎。

他话停了下来,敛眸看定杯中酒,室内一时十分寂静。饶是对云家一直抱有张扬敌意的司空凉、对什么人都不存敬重之情的靳越红,也一时无话。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故事听到最后,竟听到生离死别的桥段,心中不由得也有几分戚戚然。

江陵握杯含了口酒在喉头,便觉滋味有些苦涩,于从前喝过的酒全不相同。

他素喜喝酒,却是从不考究来历什么的,也不是个好风雅的人,能坐在这桌边听一段故事,也不过是为了梦简是坐在这里而自己也想蹭一顿午饭而已。

听总归是被迫听了,这种酒是叫做清醉吧,是“请罪”之意么。那么,这酒的来历就是……

章之七 怨侣 始

这时一直不曾发话的名怀秋突然问道:“那么这酒……”

幽弦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讶异于他的突然发问,折颈偏了头不知是讽还是悲地一笑,慢慢地说:“云笑平生并无其他嗜好,只是喜欢品茶饮酒,他们二人年少之时,曾一处调茶制酒。云笑临死遗命,放还剩下的侍卫自由,并严令族人不得为难云一。云一见好友身死,悲痛欲绝,本想余生为他守墓,云氏不允,于是,他便亲自调制了一种酒,取请罪之意,名之为‘清醉’,第三年云笑忌日之时,将一坛清醉和配方放于云笑墓前,从此不知所终。”

故事终曲,惹得众人唏嘘。

司空凉擎杯,仰头一饮而尽,清冷而辣烈的酒灌入喉中,只是个故事罢了,几百年前,也不知是真是假,没什么可在意的。眼角一扫,却暼到对面梦简双手握起酒杯,低头抿了一小口,他很少喝酒,今天的这酒味道甚烈,因此被呛了一下,当着众人不敢动作过大,只眼角和眉头都皱了皱,喉头滚了滚,勉强咽下,就捧着酒杯不动了。

司空凉不明白,只是一瞥,只是一瞬间,为什么会将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甚至穿过少年人细细的额发,清清楚楚地看见梦简长长的眼睫之下,那双眼睛浅浅地红了一圈。

蓦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司空凉心底嗡地一声,忙撤回视线,又倒了杯酒,若无其事地向幽弦道:“这故事可真是令人扼腕啊……”

江陵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看,凑近梦简耳边问:“扼腕,是什么意思?”

他靠得很近,淡淡的热气吐在耳边,梦简端着酒杯的手一抖,不由得抬头瞄向对面,忙低下头,反应过来,倒是第一次想这个问题,又见江陵似是诚心提问,愣了一愣,答:“……就是字面的意思。”

江陵无语。

觉得答得有些不妥,寻思了一下,又道:“指的是激愤或是叹息的感情,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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