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小兔指指沈识手上的纱布道:“跟我们老师一样的同款伤……你俩要殉情?”
沈识一口老血险些卡在喉咙里,他朝小兔的头上猛弹了一下:“瞎胡扯,写作业去!”
看着小兔耷拉着脑袋坐在桌前后,沈识伸了个懒腰,看向窗外。
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又开始有人放风筝了。
……
再见到南风,已是半月后在师院附近一家名叫六爷面馆的地方。
今年的春天着实太过反常,好不容易才从连绵阴雨里走出来,还没等春风送暖,一场大雪又给下回了倒春寒。
沈识仍穿着单衣,方才在河西还没觉得冷,这会儿也不知是天晚了还是汗消了,只觉得风一个劲儿地往脖子里钻,直冻骨头。
路过师院时,沈识有一瞬间的驻足,末了又自识没趣地笑笑,一低头便钻进了夜色中。饿了,都不如来口吃的实在。
六爷面馆前,过冬用的军绿色棉帘子还没来得及取。揭开帘子走进去的那刻,炖羊肉的卤香夹杂着一股热火朝天的暖意便直扑到沈识脸上。
沈识:“大碗削面,一瓶红盖汾。”
六爷面馆,自然是个叫六爷的人开的。住在老城的人少有不知道这家面馆的,不论是他家削面汤头的配方还是关于六爷的故事,都为这家铺子捎带了几分传奇色彩。
据说六爷的左手上原先有六根指头,后来被断了一根,这绰号便来源于此。
关于断指,众说纷纭。有人说六爷是为了斩断情根;有人说是被他的削面师傅生生砍的;也有人说他是因为欠了赌债。而六爷自己对于他的手指头从未多做过解释,但凡有好事之徒问起,他总笑笑说:聊那些干啥,吃面吧。
“你脸怎么了。”削面被放在桌上,身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看到南风后的沈识颇感意外。
“帮六叔的忙,店里生意好,我搭把手。”南风接话,眼睛却仍是盯着沈识脸上的那块乌青。
“老蛇?”他的脸色沉下来。
“不是,下午蹭了一下,不小心弄的。”沈识含糊道。
不知为何,他竟不愿告诉南风,这伤是自己帮老蛇办事在河西弄的。
“为什么帮我。”南风看向沈识的眼神里,夹杂着不解。
“没为什么,你是小兔的老师,她说你平时挺照顾他的,为了我妹也得帮。”
沈识拧开酒盖,给自己倒了半杯,仰头喝尽:“小兔最近在学校,表现还好吧?”
“好。”南风淡淡道。
“小南,你朋友啊?”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是店老板六爷。
虽然是个“爷”,但这人也就不过四十来岁。身材魁梧、浓眉大眼,行事风格一看就是个性情中人。
这样的男人身边本不该缺乏女性青睐,但他人到中年却仍未娶妻生子,也难怪会引来旁人的种种猜想。
“恩,朋友。”南风轻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