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湖?”念离眸子亮了起来,微笑着说,“我只一次游过湖,那也是好多年前了——”
“那次有趣么?”
念离想了一想,然后很平淡地说:“不算有趣。那时跟着景妃娘娘,碰上她与别的妃子斗宠,想看看谁的丫头更听话,两个主子都命丫头们在湖中心跳下船去——”
“……你跳了?”
“我把一个女孩挤下去了。”
……
“后来呢?”
“那女孩会水,只是天冷,着了凉,养了三个月,还落下病根。”念离慢悠悠说着,“我却受了赏。所以那次游湖,不算有趣。”
安以墨紧了紧握着她的手,路上多少姑娘不知趣地往上撞,却是被他凌厉的眼神统统逼开,到了湖边,他扶着念离上船,只见她一只手紧紧抓着他,另一只手提着红灯笼,一只脚踏上去,一只脚还点在岸边,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安以墨突地就将她拦腰抱起,红灯笼撞在怀里,映得二人的脸一圈红晕。
波粼粼,如黑色的丝绸,尽管只一盏灯,却有着通彻心灵的光辉。念离慢慢将头靠在安以墨的肩头,起初很轻,然后是实实地依偎,以全部的重量。
“我多希望当年我也在场。”
“你会自己就跳下去?”
安以墨轻轻啄在她额头一个吻,“怎么会,我必摇一叶轻舟,带你远走天涯——”
起脚上船,摇摆不定,念离却觉得,那样的安稳。
若此,天涯无涯,四海皆海,大可,随遇而安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节就完结~(≧▽≦)~啦啦啦
尘埃落定
安以墨和念离在船上睡了一夜,任小舟在湖面上飘着,夏风终于有了些许的湿意,直到第二天早晨,水鸭来啄安以墨的手,他才一个激灵醒来,低头看看,念离正靠在他的肩头睡得香甜。
这样悠闲的日子,恐怕回到安园,就不会这般自在了。
半个时辰后,岸边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念离有些昏沉地醒来,一时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醒了?”
温润的一声荡漾开了,水中的野鸭成群结队地游过去,小舟被掀起的涟漪推得更靠了岸些,夏意已经开始浓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
“今天……便得回去了?”安以墨满腔的不情愿。
“是啊,联合作坊估计又有堆积如山的事儿等着解决,园子也有不少事儿,别的不说,万岁爷赐婚的随礼这些天就开到了——”
“那我们至少在这边吃了早膳再动身吧——”
念离跟哄孩子似的,半响点了点头,安以墨高兴起来,才终于愿意起身上岸。
俩人在小镇子的早市上吃了点稀饭馒头,也觉着美味无比,安以墨甚至开始考虑要在联合作坊中引进早膳生意来做做,正这个时候,就看见一个穷凶极恶的老太婆扭着个小媳妇的耳朵骂着:“笨手笨脚的杂碎,我儿子怎么从窑子赎回你这么个下作的贱人!有你这么熬粥的么?糊锅了知不知道——”
那小媳妇竟是一句话都不敢回,念离看了看安以墨,安以墨看了看念离,两人正琢磨着该怎么参合一脚,那小媳妇竟是侧过脸嘤嘤地哭起来。
这一哭不要紧,劈头盖脸又是一顿骂。
可安以墨与念离却双双地怔住,话都说不出来,其它桌子的看不过去了,起来相劝,那烈性的老太婆也不管这是不是自家的食客,就扯着嗓子开始骂:“你们就看着骚蹄子有几分姿色,横着竖着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太婆,我可活不下去了——”
人层层围上去,也不敢多插嘴,怕自己沾了一身腥,这个时候安以墨却呼啦一下子站起来,放下铜板,拉着念离就走,念离也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