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我们嫁的其实都是空壳子,每日过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她看向华氏:“姑姑当年十五岁就嫁给五十岁的老皇帝,没几年就守寡了,还要替他养孩子。。。。。。”
华氏叹息一声:“不要说了。”少年守寡的滋味苦不堪言,哪怕是最尊贵的太后。
“为什么不说,老皇帝那时候拼命扶持我们华家,不就是为了刘枢。”她愤怒之下,开始直呼安平帝的名字。“刘枢对姐姐漠不关心,连姐姐小产他都不知道。我那时也同时怀上了,就赌气晚年有个依靠。”
华碧瑶心里难过:“你不要说了。”
华碧宇苦笑道:“当时年纪小,觉得自己样样别人强,不甘落于人后。为什么姐姐做不了皇后,我做不了正妃,难道你比卢媛差,我比那沈丸丑?我后来才明白过来,根子都在皇帝表哥身上,他防备我们华家防的比什么都严。他靠着华家坐稳那个位子,华家势力大了却成了他的眼中钉。母后和阿爹眼里的皇帝表哥是个温良恭谦的好皇帝,实际上呢?他每晚都在磨刀,准备找机会收拾华家。。。。。。”
梁王示意华碧瑶把她拉走,这女人疯了。
华碧宇挣脱开来:“那刘枢用完了华家,就想一脚踢开,我那时想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是我不甘心出的主意,将孩子给姐姐,从小好好的教导他不要学那刘枢忘恩负义,日后要是坐上了那个位子,华家也能保全。”她抬起头:“不关母后和阿爹的事,他们都不知道。杀沈淅的人是我派的,追杀阿仲的人也是我派的,我还向江湖发了赏金令。。。。。。”
梁王暴怒:“闭嘴,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华青君也急了:“阿碧。”
华碧宇叫道:“都是我做的,七哥一开始也不知道,所以他才会很高兴的画那幅画。后来不过是,咳,他也是无可奈何。”她转向刘珉:“你那父皇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后悔对他下毒。”
刘珉狞笑道:“姑姑好手段。”
华碧宇不理他,又说:“七哥,我对不住你。当年你不愿意娶我,要不是我从中捣鬼,只怕你跟沈丸早就是一对神仙眷侣。”
什么话都让华碧宇说完了,梁王别过头不说话。
华碧宇看了看两个儿子,硬了硬心肠走到梁王身边说道:“阿仲是你的儿子。”
梁王目瞪口呆:“你说什么?”
刘仲早就愣在当场,却被这句话惊跳起来。阿奴心想,活生生的狗血剧啊。
华碧宇重复一遍:“阿仲是你儿子,那年你大婚的当晚跟沈丸圆方了。”
“什么?”梁王大叫,“不是,不是在你房里。。。。。。”
“那时候你的梁王府我来去自如。你们两个睡的像猪一样,你烂醉如泥,还不忘记跟沈丸圆了房。”华碧宇苦笑,“我迟了一步,只有带人将你抬出来放在我房间里,后来。。。。。。”
后来刘鹏以为自己新婚之夜没进新房,却把表妹那个了,无奈之下只好又娶了华碧宇,好一阵不敢去见沈丸。拖来拖去却等来沈丸怀孕的消息,那之后误会就大了。华碧宇对表格不肯要自己而执意求取沈丸,早就浸了一缸醋在那里,乐得他们误会,哪里会去解释。梁王讳莫如深,下人们都是华家的人,又不明就里,也没人去分说这件事。就这样,刘鹏与沈丸夫妻十一年只见了几次面,还都是在长安皇宫里朝觐的时候。
刘鹏一阵眩晕。
第一百一十章
刘鹏想起方才华氏一脸惊慌,直直地问向华氏:“母后,其实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华氏也震惊摇头,阿碧一样瞒着她:“我不知道。你有一次喝多了,哭着跟我说阿仲不是你的孩子。
我哪敢去问别人,思来想去,以为阿仲是山民的。可怜那孩子一心恋着沈丸,你们成亲之后,他日日喝的酩酊大醉,失足掉进了沣河里。我不喜欢沈淅父女,但是我以为阿仲是山民的遗腹子。”华青君是她的幼弟,只有华山民一个嫡子,爱屋及乌,她也跟儿子一样不敢声张,对刘仲还是宠爱有加。
刘仲神不守舍,刘鹏跟儿子一样失魂落魄,大殿里鸦雀无声。
阿奴想,真是一步错步步错,谁能想到导致整个大汉天翻地覆的根由不过当年小女儿之间的醋海翻波。
华碧宇看见表哥的脸上的肉都在急速的抖动,知道他是怒极。梁王性子暴躁自负,饶是她性子倔强,也不禁有些害怕。
她哭道:“七哥,我哪里不如沈丸?你那时死活不肯娶我,我气不过,才。。。。。。”
刘鹏半晌不语。
两人青梅竹马,人人都以为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一对。刘鹏虽然脾气不好,但是极其护短,华碧宇自幼逞强好胜,性格尖锐不讨喜,连华氏都颇有微辞。每每与那些贵族子弟发生冲突,都是这个表哥出面维护,跟着华碧宇都会被他痛骂一通,然后外甥打灯笼——一切照旧。这样一种恶性循环,养成了华碧宇无法无天的性子,眼里除了梁王,再看不见别人,连华氏和安平帝都敢顶撞。一捅出收拾不了的篓子,她就回去找表哥想法子。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刘鹏被这种惯性拉扯了十几年,终于感到疲惫,加上那时候他对沈丸心动,不顾华碧宇一哭二闹三上吊,执意娶了沈丸。结果华碧宇还是甩不脱的膏药一样粘上了他,到底捅破了天,所有的人都被绑在了她的战车上,再也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