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个月。”
愿者这个工作,虽然能在成绩里算附加分,但是整整一个学期不在学校,对学业还是有影响的。去的都是极为艰苦的地区,连外地学生都不乐意去,何况是这些在K城生活优越的大少爷。
丁泰然的素质仅限于不随地吐痰,至于献身边疆,几天还行,几个月没电器、没玩乐、没美女的荒山生活,真还就没这点高尚。
这要是好活儿,也不会全是发配的学生和傻帽资优生了。
“等我回来,我的女朋友还不都改嫁了?”丁泰然伤心地拉着曲翔的袖子抹眼泪。
“我看这个惩罚太轻了,应该把他发火星去,一辈子不让他回来祸害广大地球女性。”曲翔恨恨地说。
“你这是什么话啊!”丁泰然跳起来:“我一个孤零零的,去西南边陲,听说那好多贩毒的,万一火拼起来……你就见不到我了——”
“自己照照镜子去。”曲维臣给自己的茶杯续水:“好男儿志在四方,让你去做志愿者,为边远地区服务,你就想着自己的女朋友。你这点素质,还指望我能看得上你?”
“这话说的!”丁泰然不服:“有这高尚的事业,您怎么不让曲翔去啊!”
“他的身体条件不适合,系里不批。”曲维臣大言不惭地说。他是系主任,所谓系里不批就是系主任不批,摆明了是耍赖。
曲翔不置可否地笑一笑,扭头继续看电视。
电视里欧梵和蔡黎峥的歌结束了,下一首是新晋偶像歌手明锐的新歌《爱的传染病》,华丽丽的美少女很有陈醉当年之风,甜到发腻的笑容,舞蹈的动作设计也是刻意的可爱姿态。
“你是一种毒,无药可医。想念你,你断肠草;拥抱你,你是鹤顶红;我注定死于你。这是我致命的幸福,我的全部。爱是传染病,爱是绝症,爱是你从悬崖跳下我也跟从……”
曲翔听着那扭捏作态的歌声,噗嗤一下笑出来,出神地望向窗外。
他的陈醉,走在她和葵曾经的巡演路线上。不知她好不好,是不是会触景生情。就好像他每次走过住院处顶楼她的病房,好像他每次在路上看见BMW的X5,好像他每次站在窗前看树枝摇曳,好像每一分,每一秒……
“喂!”丁泰然翻白眼:“义父,您儿子又打翻相思了。”
“这个毛病不归我治。”曲维臣做不以为然状,悠然喝茶。
“爸……”曲翔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下学期的志愿服务,我陪丁泰然去。”
“噗——”
作者有话要说:
我老爸特烦我的工作,不过他还是对我持“关注但不干涉态度”。
话虽如此,回家来谈起工作,难免还是要受奚落的。
老爸:你们圈(juan四声)里最近又有什么新闻了?
我:是圈(quan一声)里!
老爸:圈(quan一声)是说人的,圈(juan四声)是说动物的,你们那没有是人的,只能叫圈(juan四声)
我:您太恶心人啦!那我呢!
老爸:严格说你还算不上演艺圈(juan四声)的人,就是一小碎催么。”
我:……
心中默念: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
最终回
最终回
6月的云南是曲翔见过最美丽的地方,在这之前曲翔觉得K城南部郊区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
曲翔第一次看见那么蓝的天,离地面那么近。每次他仰望天空,伸出手,就好像能触摸到云。阳光也比K城明媚,拜这里强烈的紫外线所赐,几个月下来,他就从白面书生变成了男人味十足的乡村医生。
时常会徒步走十几里山路,遇见溪流浅滩就脱鞋趟水。这里的海拔普遍在2000米左右,背着沉重的药箱在高原地区攀爬,初始的几天简直是可以随时倒毙——事实上,丁泰然就已经倒毙在漂亮的山村姑娘怀里很多次了。
志愿者们从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大口呼吸,到背着一个人爬山路都不喘气,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艰难和痛苦。起初在夜里,曲翔常常听见压抑的哭泣,哭着哭着就因为缺氧而头昏,于是在晚上睡觉前大家就会开玩笑说:今晚谁又需要氧气袋?
而他从来没有需要过氧气袋,对他来说,离开K城,离开熟悉的一切,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必再牵挂谁,就算想要牵挂也是不可能的,这里强大的海拔压力,可以将身体里任何一分多余的念头都挤出来。